玲瓏是你們自己滾的。
玲瓏指尖轉(zhuǎn)著支未蘸墨的毛筆,
玲瓏現(xiàn)在這些座位,可都是交了束修的。
王藍田突然沖向蘇大娘:
王藍田賤婢也配坐這?
他伸手要拽,忽覺腕骨劇痛,玲瓏不知何時扣住他命門,一個利落的擒拿就將他胳膊反剪到背后。
王藍田??!
王藍田慘叫。
他從未想過那雙執(zhí)團扇的手能有這般力氣,更沒想到玲瓏抬膝頂他后腰時,裙下竟穿著男子式樣的長褲。
謝道韞合上竹簡:
謝道韞王公子,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玲瓏先生繼續(xù)授課。
玲瓏聲音清冷如霜刃,手上又加三分力,
玲瓏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踏進這門檻。
馬文才瞇起眼。
此刻的玲瓏與平日判若兩人,她壓著王藍田的姿勢像極了軍中教頭,束緊的袖口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
最令他心驚的是那眼神,仿佛真在戰(zhàn)場上見過血。
馬文才我們走!
馬文才突然轉(zhuǎn)身。
他聽見身后傳來謝道韞重新開講的聲音,混著女子們窸窣的筆記聲。
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問:
萬能人先生,木蘭姐姐后來嫁人了嗎?
山長王世玉站在書院大門前,蒼松般挺直的身影擋住了馬文才等人的去路。
他雙手背在身后,寬大的衣袖在風中微微鼓動,目光如炬地掃過這群倨傲的學子。
王世玉馬文才,
王世玉的聲音不怒自威,
王世玉你不是最在乎品狀排名嗎?
他緩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心上,
王世玉謝先生乃當世大儒,她的課你們都不上,將來還有什么機會上榜!
馬文才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抬眼看向講堂方向,透過窗欞能看到謝道韞正在授課的身影,周圍坐滿了書院的女工和留下的學子。
梁山伯快步上前,青色的學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梁山伯馬公子,去跟謝先生賠個不是吧。
他誠懇地說,
梁山伯謝先生心胸寬廣,定不會計較先前之事。
王藍田在身后小聲嘀咕:
王藍田憑什么要我們...
話未說完就被馬文才一個眼神制止。
馬文才深吸一口氣,突然大步走向講堂。
他的靴子重重踏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來到謝道韞面前,他猛地撩開衣袍跪下,膝蓋與地面相撞發(fā)出"咚"的一聲。
馬文才學生馬文才,
他低著頭,聲音刻意提高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馬文才適才莽撞,有辱先生,現(xiàn)在給先生賠罪了。
謝道韞放下手中的竹簡,目光平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馬文才:
謝道韞賠罪就不必了,有個是非曲直就好。你起來吧。
馬文才謝先生。
馬文才起身時,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在經(jīng)過玲瓏身邊時,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王藍田等人見狀,也只得跟著行禮道歉,一個個不情不愿地回到講堂。
但他們的眼神中分明藏著怨毒, 玲瓏冷眼旁觀這一切,注意到馬文才雖然坐得筆直,看似認真聽講,但手中的毛筆卻被他捏得咯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