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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夜。
次日清晨,玲瓏踩著積雪往醫(yī)室去,卻在藥圃邊撞見正在采冬青的梁山伯。
他手指凍得通紅,卻興致勃勃地和王蘭討論著哪種草藥適合制年糕。
王蘭玲瓏!來得正好。
王蘭笑著招手,
王蘭山伯說江南過年要喝屠蘇酒,你來嘗嘗這個方子是不是那味。
玲瓏接過藥箋,上面密密麻麻記著梁山伯老家的習(xí)俗。
她突然想起原著里,梁山伯本應(yīng)抑郁而終、咳血而亡。
而現(xiàn)在,他正笨拙地幫王蘭系斗篷帶子,凍僵的手指打了三次都沒系好。
玲瓏我們明日要回杭州了。
玲瓏將藥箋還回去,
玲瓏表姐有什么要捎帶的?
王蘭一愣,隨即紅了眼眶:
王蘭怎么這么快?那馬公子……
玲瓏他自有他的去處。
玲瓏截住話頭,轉(zhuǎn)而看向梁山伯,
玲瓏梁公子不回家過年?
梁山伯家父新喪,回去反倒觸景傷情。
梁山伯笑容淡了些,
梁山伯王姑娘邀我和母親一同到書院,嘗嘗師母和她做的年糕......
雪又下了起來。
玲瓏告辭時,聽見王蘭小聲叮囑梁山伯添衣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
回廊轉(zhuǎn)角處,馬文才抱臂倚著朱漆柱,肩頭積雪顯示他已等候多時。
馬文才聽說你要走。
他開門見山,呼出的白氣模糊了表情。
玲瓏故意逗他:
玲瓏馬公子是來討紅包的?
馬文才誰要那個!
馬文才耳根通紅,突然從懷中掏出個物件塞給她,
馬文才路上......當(dāng)心。
那是個鎏金手爐,不過巴掌大,卻做得極為精巧。
玲瓏翻開底座,看見刻著"平安"二字,筆跡凌厲,顯然是馬文才親手所刻。
玲瓏我......
馬文才不用道謝!
馬文才急急打斷她,
馬文才反正……開春就見了。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卻在幾步外又停住。
雪花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像撒了一把鹽。
馬文才玲瓏。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聲音輕得幾乎被雪聲淹沒,
馬文才除夕夜……杭州城會放煙花嗎?
沒等她回答,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雪幕中。
玲瓏摩挲著手爐上的紋路,忽然想起原著的種種。
而現(xiàn)在,命運的軌跡早已偏離。
祝英臺獨居閨中,梁山伯與王蘭兩情相悅,而馬文才......玲瓏低頭看著手爐里將熄的炭火,輕輕呵了口氣,火光又亮了起來。
次日拂曉,馬車碾著積雪緩緩駛離書院。
玲瓏掀開車簾,看見山門處有個玄色身影立于晨霧中,肩頭落滿霜花。
小金突然"咦"了一聲:
小金小姐,那不是馬公子嗎!
玲瓏坐好。
玲瓏放下車簾,指尖卻還捏著那道縫隙,
玲瓏路還長著呢。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玲瓏最后望了一眼尼山書院的方向。
在那里,王蘭會與梁山伯白頭偕老,馬文才不會變成強娶祝英臺的惡人,而祝英臺......至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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