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呆立當場的太子，

（新女駙馬）皇上皇兒記住，為君者絕不能心慈手軟！

一直沉默的李兆廷突然推開人群，踉蹌著撲到臺前：

李兆廷住手，我就是戲里那個李公子！

他死死抓住馮素貞的裙角，

李兆廷要殺就把我們一起殺了吧！

……

馮素貞和李兆廷一同被押入天牢。

而當天晚上， 因為長期服用仙丹，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

皇帝躺在龍榻上，面色灰敗，曾經(jīng)威嚴的雙眼如今渾濁無神。

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抓住了一縷飄散的藥香。

（新女駙馬）皇上仙丹......再給朕一顆仙丹......

他的聲音嘶啞如裂帛。

太醫(yī)跪在榻前，額頭抵地：

萬能人陛下，龍體要緊，不能再服了！

皇帝突然暴怒，一把打翻藥碗：

（新女駙馬）皇上滾！都給朕滾！

瓷片碎裂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宮人們瑟瑟發(fā)抖地退下。

皇帝頹然倒在龍榻上，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新女駙馬）皇上終究......還是等不到長生啊......

殿外傳來鐘聲，那是新君繼位的信號。

……

金鑾殿上，太子被強行披上龍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龍椅上。

百官山呼萬歲，聲浪震得殿梁都在輕顫。

天煜廢除萬歲！廢除萬歲！

新君突然從龍椅上跳起來，連連擺手，像個受驚的孩子。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張紹民上前一步：

張紹民陛下，萬歲廢除不得。這是帝王專稱，象征至高權威。

天煜胡說！

年輕的皇帝打斷他，

天煜萬歲是個可怕的詞兒！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發(fā)顫，

天煜聽多了萬歲，就會真以為自己能活萬年，就會煉丹求仙，就會親小人遠賢臣。

他越說越激動，

天煜萬歲是專殺帝王的軟刀子！帝王殺臣民用權力，臣民殺帝王用的就是這'萬歲'二字！反正暫時不準用‘萬歲’

大殿內鴉雀無聲。

張紹民眼珠一轉，趁機道：

張紹民今日是陛下登基大喜，不如赦免馮素貞、李兆廷，以顯皇恩浩蕩？

新帝眼睛一亮：

天煜傳旨！即刻赦免！

當夜，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悄駛出皇宮側門。

車內，花影輕拍著因迷藥沉睡的小皇子，東方勝握韁的手背青筋凸起。

花影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花影輕聲問。

東方勝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宮墻輪廓：

東方勝我在江南有處別院，會找可靠的嬤嬤照顧。

他頓了頓，

東方勝這孩子，畢竟是我父親的血脈。

花影將孩子往懷里摟了摟，忽然道：

花影我跟你一起去。

東方勝猛地轉頭看她，月光下她的側臉瑩潤如玉。

花影我在這世上無親無故。

她低頭輕撫孩子的臉頰，

花影而這孩子，也需要有人教他明辨是非。

馬車碾過石子，微微顛簸。

東方勝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懷中的孩子動了動，無意識地往她懷里鉆了鉆。

花影輕輕哼起一首古老的搖籃曲，這是她記憶中母親唱過的調子。

東方勝的手臂緊了緊， 小皇子在夢中囈語，小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京城方向，隱約傳來鐘鼓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