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九條擇人而噬的毒蟒,瞬間纏上崖壁邊剛剛掙扎起身的黑豹四肢、脖頸、腰腹!
鎖鏈上古老繁復(fù)的符文驟然亮起,紫電游走,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深深勒進(jìn)油亮的皮毛!
久宣夜吼嗚——!
黑豹發(fā)出痛苦至極的咆哮,龐大的身軀被無形的巨力死死按在冰冷的巖石上,徒勞掙扎,每一次肌肉的賁張都換來鎖鏈更深的灼燙與禁錮!
子空怎么樣?好不好玩?
子空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緩步上前,槍尖挑起黑豹被迫昂起的頭顱,迫使那雙燃燒著痛苦與暴怒的金瞳與自己對視,
子空這是父王親傳的弒心決,沒想到第一次,卻用在了你的身上,滋味如何?
他俯身,湊近那因劇痛而噴吐著灼熱白氣的獸吻,
子空與你那人族‘父親’傳授的捉妖術(shù)法相比,孰高孰低?
黑豹的咆哮變成了困獸般絕望的嗚咽,巨大的身軀在符文鎖鏈下顫抖。
子空我封了你的變化。
子空直起身,聲音如同自萬載寒冰中鑿出,
子空短期內(nèi),休想再披上這身可笑的‘人’皮。
他收回長槍,鎖鏈紋絲不動,紫電符文明滅不定,
子空蠻英,莫恨我。此番‘教導(dǎo)’,無非讓你看清,何謂人妖殊途!
他不再看自己的兄弟,長槍一挑,精準(zhǔn)地勾起橋下晃蕩的竹簍,穩(wěn)穩(wěn)扛在肩頭。
簍中孩童的哭聲已變成驚懼過度的微弱抽噎。
子空大步流星走向崖邊那株虬松,指尖在唐雪見肩臂處迅疾拂過。
麻痹感如潮水般退去!
唐雪見猛地彈起身,第一反應(yīng)不是沖向子空,而是扭過頭,急切地望向吊橋另一端,那頭通體烏黑、體型矯健卻狼狽不堪的豹子。
子空跟我走。
子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容置疑。
唐雪見的指尖掐進(jìn)了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她最后看了一眼深淵對岸那抹黑色身影。
下山的路碎石嶙峋,罡風(fēng)卷著沙礫抽打在臉上。
唐雪見緊跟在子空身后,肩頭還殘留著被點(diǎn)穴后的酸麻,心口卻堵著一團(tuán)化不開的郁氣。
唐雪見子空,
她緊走幾步與他并行,聲音被風(fēng)吹得有些發(fā)飄,
唐雪見你對人偏見太深!不是所有人都視妖為敵。
子空腳步猛地頓住。
殘陽如血,勾勒出他冷硬的側(cè)影。
他緩緩側(cè)首,唇角扯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
子空好聽的詞誰不會說?你不也是口是心非?
他目光如冰錐,刺向唐雪見眼底,
子空嘴上嚷著不懼妖,可行動呢?你不也還是怕嗎?
唐雪見一愣,旋即恍然。
唐雪見原來是為這個!
唐雪見我昨天那是本能反應(yīng)!
她急聲辯白,臉頰因激動微微發(fā)紅,
唐雪見任誰突然看見那么大一頭豹子近在咫尺,都會嚇一跳!我又沒見過活的!籠子里的不算!
子空花言巧語。
子空冷冷吐出四個字,轉(zhuǎn)身欲走。
唐雪見喂!
唐雪見一把拽住他墨色的袖角,
唐雪見我說什么你都不信是吧?好,我問你!你就把你弟弟那樣丟在荒山野嶺,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