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寧激動的跑進屋內(nèi),握緊婉娘的手,嗚咽道:“婉娘,寧兒舍不得你!”
婉娘滿眼淚水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虛弱的握緊她的手:“寧兒姐,一切都是婉娘的錯,婉娘對不起你和蕙兒姐,要怪就怪婉娘吧。”
說完,她的手重重的砸落下來,雙眼緊閉仿佛陷入沉睡一般。
姜雪寧涕淚橫流的喊道:“婉娘,寧兒都聽你的,你醒醒呀!”
姜雪蕙仿佛感受到原主的難過,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燕臨路過姜雪蕙時,嘲諷道:“我還以為姜大姑娘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呢?!?/p>
姜雪蕙懶得理會燕臨的冷嘲熱諷,感受著胸膛中余留下來的疼痛感,一道悠遠空靈的女聲在她意識中響起:‘謝謝你?!?/p>
原本束縛在她心口上的那道枷鎖徹底消失,姜雪蕙知道,原主兩輩子的唯一遺憾得到了滿足,從這一刻起,這具身體徹底屬于她。
至于燕臨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姜雪蕙壓根懶得搭理,既然要做姜雪寧的舔狗,就好好做,再來招惹自己,不介意讓他在被套麻袋一次。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婉娘真的有那么疼愛姜雪寧和原主嗎?上一輩子在臨終之前將這一切和盤突出,不過是想在孟氏心中扎下一根刺,讓孟氏這個世家嫡女整日面對一個由瘦馬教養(yǎng)長大的親生女兒,看著她日復(fù)一日的目無尊長、好高騖遠。
婉娘對待原主更是沒有幾分慈母之心,只是人死如燈滅,她也不好繼續(xù)評判下去。
燕臨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將跪坐在地上的姜雪寧摟在懷中,溫聲安撫道:“寧寧,別難過了,再哭壞了身子可怎么是好?!?/p>
在燕臨看來,婉娘這個罪魁禍首早就該被處死,也就寧寧心地善良,才讓姜府留她一條性命,就連姜雪蕙這個庶女也應(yīng)該送到莊子上自生自滅。
不管姜雪寧如何悲傷難過,婉娘的后事還需操辦,嘉梨在這里開設(shè)的商鋪已經(jīng)將婉娘后事所需的一應(yīng)用品全都送了過來。
又有姜家老人做主,替她們兩個未及笄的小姑娘操辦婉娘的后事,根據(jù)孟氏和姜伯游的吩咐,婉娘不得葬入姜家族地之中。
姜雪蕙讓手下為其尋找了一塊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婉娘的一輩子都被困在宅院之中,由衷地希望她下輩子可以獲得自由。
燕臨這些日子一直陪在姜雪寧身邊,見到婉娘的后事一應(yīng)事宜全都是這位姜大姑娘做主,心下驚訝,沒想到這位姜大姑娘不顯山不顯水的竟是如此凌厲果斷的性子。
但人的偏見一旦鑄成,就很難更改,燕臨在姜雪寧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姜雪蕙帶著偏見,認為對方道貌岸然,心思詭譎,不是個善類。
處理完婉娘的事情后,姜雪寧也在燕臨連日的陪伴下,漸漸展露出了笑臉。
姜伯游一封書信,阻撓了他們原本要返回的計劃,謝居安,金陵謝家第五子,曾連中三元,狀元及第,此次進京便是打著姜家遠房親戚的名頭,跟隨她們一同進京。
這讓歸心似箭的姜雪寧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更看不上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窮親戚。
燕臨好說歹說才將發(fā)脾氣的姜雪寧哄好。
三日后,謝居安才帶著侍衛(wèi)緊趕慢趕的來到莊子上。
眼前這位長衫玉立,眉目舒朗,俊美無雙的男人,的確有清風朗月、仙人之姿。
姜雪蕙偕同姜雪寧一同拜見了這位謝家公子,見到此人,姜雪蕙嘴角微抽,果然這個世界姿色不錯的男人都會被姜雪寧這個禍國妖妃所吸引。
謝危面冠如玉,皮膚白皙,眉宇間透出一股威嚴與睿智,打量著姜家的這兩位姑娘。
燕臨身姿挺拔,儀態(tài)優(yōu)雅的將姜雪寧拉到身后,自我介紹道:“謝公子,在 下燕臨,久仰先生大名?!?/p>
謝危眸色微動,看著眼前這位神采奕奕的少年,眉眼間含著笑意,開口道:“無需客氣,在下也不過是借了姜大人的便利,才可與各位同行。”
燕臨見對方?jīng)]有覬覦他的寧寧,拱手抱拳笑道:“客氣,客氣。”
姜雪蕙揮手對身后的侍女吩咐道:“玫兒,領(lǐng)這位謝公子暫居客房,明日咱們便啟程?!?/p>
謝危目光中帶著贊賞,拱手應(yīng)道:“多謝姜大姑娘的安排。”
燕臨拉著姜雪寧的袖子敷衍的對姜雪蕙說道:“我和寧寧帶這位謝公子去客房,就不勞姜大姑娘費心了。”
姜雪蕙嘴角微勾,淡笑道:“有勞燕世子?!?/p>
待三人離開前廳后,姜雪蕙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思索著前兩輩子這位謝少師的過人之處,雖有著一張絕無僅有的姣好面容,讓人如沐春風,卻是個披著羊皮的惡鬼——薛定非。
想起原主上輩子所經(jīng)歷的,謝危、沈玠、燕臨、張遮這四人更像是被迷了眼般,完全圍繞著姜雪寧轉(zhuǎn)悠,就連整個大乾朝堂之上,也是以這四人為主。
她倒是想看看,如今沈家王朝有了趙嘉樹統(tǒng)領(lǐng)的赤鋒軍,他們還能如前兩世那般肆無忌憚的顛覆朝綱嗎?
莊子上,侍衛(wèi)們忙忙碌碌的在往馬車上搬運東西,玫兒帶著幾個婆子已經(jīng)將熱水打好。
姜雪蕙素手緩緩?fù)实羯砩系囊律?,一步步踏入浴桶之中,女子一頭烏發(fā)披散在身后,膚如凝脂,冰肌玉骨,腰肢盈盈一握,曲線優(yōu)美動人。
在霧氣繚繞的房間中,姜雪蕙閉目沉思,對于現(xiàn)在她所擁有的勢力做著梳理。
想起那個冰雪聰明的九安弟弟,姜雪蕙玉指輕輕敲擊浴桶,決定回去后便給小家伙布置幾個侍衛(wèi)。
回憶起臨走時,小家伙拽著她的衣擺依依不舍的樣子,姜雪蕙會心一笑,性子自私慣了的她,對于感情方面十分吝嗇,但別人若是對她好,她也會回應(yīng)相同的好。
嘉梨也在暗中積蓄力量,在江湖上建立了一個可以與天教抗衡的勢力,大筆大筆的銀子砸下去,七年的時間,如今他們已經(jīng)有了可以暗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