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眉頭緊鎖,沉聲道:“罷了,就按照三娘所言吧?!?/p>
話雖這般說,可這師徒二人雙眼空洞,根本沒有將幾人的話聽到心里,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
齊鐵嘴長嘆一口氣道:“哎,這可如何是好?!?/p>
夫人這邊一旦出事,二爺就更不可能跟他們下礦山了,可這事放著始終是一個隱患,讓人夜不能寐。
張啟山愁眉不展,但還是吩咐張日山將兩人送回去,等人走的差不多之后,張啟山沉吟道:“三娘,這礦山之事,終究是一個隱患,還望三娘可以出手相助一二?!?/p>
二爺那邊八成是不會跟他們下礦山了,不如求助三娘,畢竟霍家對礦山把控近百年,應(yīng)該也有所了解才是。
霍錦惜微微挑眉,笑吟吟的說道:“佛爺,我讓九爺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給二爺,也算是還了你對不遜的照顧,但不代表我會答應(yīng)跟你們下礦山,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早點(diǎn)把外頭的侵略者宰殺干凈?!?/p>
挖墳掘墓的勾當(dāng),若非必要,她是不打算親自動手的,況且小安已經(jīng)說了,這礦山之下是張家古樓,張啟山又何必非要回自己家,也不怕回不來。
張啟山眸光微閃,遲疑道:“所以,之前田中良子等人的失蹤,都是三娘干的?”
“佛爺說笑了,霍家可是正經(jīng)商人?!被翦\惜嘴角半勾,漫不經(jīng)心地斂眸。
齊鐵嘴心中一凜,望著霍錦惜的目光更添一分審視,佛爺可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人,恐怕長沙城外吃人妖怪的傳聞,真的是三娘的所作所為。
張啟山轉(zhuǎn)移話題道:“這礦山之下,究竟有什么?”
“據(jù)霍家下人在外打聽到的,這下面應(yīng)該是一個張姓家族的墳地。”霍錦惜挑眉道。
張啟山猛地睜開雙眼,目光如炬的注視著霍錦惜,一字一句道:“三娘此話當(dāng)真?”
“自然是千真萬確?!被翦\惜嘴角輕輕翹起來,不緊不慢道。
張啟山頓時陷入回憶之中,怪不得父親臨死前非要讓他來長沙,原來......原來這里也有一座張家古樓,可.......
他身為長沙布防官,理應(yīng)解決掉覬覦之人,可張家古樓危險重重,只有族長可以如入無人之境,恐怕即使二爺真的同意下去,也是九死無生的局面。
齊鐵嘴哎呦呦嘆道:“不是吧?佛爺,要不咱們就按三娘說的,把這礦山炸了吧?”
解九也覺得此言有理,開口道:“佛爺,這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p>
張啟山緩緩點(diǎn)頭道:“好,就這么處理了吧?!?/p>
張家古樓外人不得進(jìn)入,算來應(yīng)該是早幾百年前就廢棄了,倒不如徹底將它埋在地下,也省的攪擾祖宗的安寧。
倒是三娘的信息來源,讓他有些懷疑,按理說張家外家人是不會知曉這些隱秘的,那她身邊一定有一位本家人,而且對張家的秘密了解甚多。
霍錦惜沒有錯過張啟山眼底的猜忌,粲然一笑道:“佛爺,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多,下場越慘,想來佛爺應(yīng)該不愿意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死于非命吧?”
張啟山目露殺意,沉聲道:“霍三娘,別忘了咱們都是九門中人。”
張啟山未曾想到,霍三娘這般敏銳,不過是剛剛起了一點(diǎn)猜疑,就被對方警告。
“那佛爺也要招子放亮一些,手要是伸的太長,到時候丟了點(diǎn)什么,可就不太美觀了,不是嗎?”霍錦惜嘴角淡揚(yáng),目光從對方的臉上慢然掠過,唇畔染上了些許冷峭的弧度。
她可不是原主,處處受制于人,張啟山若是想將手伸到霍家,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齊鐵嘴連忙打圓場道:“三娘這不是說見外話了,咱們同氣連枝,佛爺又怎么會對九門的人動手呢!”
“呵,希望真沒有這么一天。”霍錦惜意有所指的看著張啟山,諷刺道。
盡管霍錦惜離世的早,卻還是知道點(diǎn)事情,九門被大清洗,其中不乏有張啟山的手筆,亂世出英雄,他張啟山可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
解九壓下心中的疑惑,打著哈哈道:“好了,今日也叨擾三娘許久,我們就先告辭了?!?/p>
三娘的話的確值得深思,畢竟這位張大佛爺是外來的,也許并不像表面這般鐵骨錚錚,還是需要防范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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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回到紅府后,將丫頭隱瞞自己的事埋藏在心里,他知曉丫頭的好意,但如三娘所說,他有知情權(quán),丫頭不該瞞著他,獨(dú)自一人面對即將離去的惶恐。
紅府的三人心照不宣的和諧相處著,似乎從不曾知曉那即將到來的離別。
直到丫頭的身體愈發(fā)虛弱,陳皮的存在多少有點(diǎn)多余,陳皮礙于心中的愧疚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守護(hù)在兩人之外,想將師娘的音容相貌記在心里,也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怨恨,若當(dāng)時他聽從師父的話,不去碰觸地下的東西,師娘又怎會這般痛苦。
就連師娘想吃一碗面,陳皮也想辦法弄來,讓師娘沒有帶著遺憾離世,丫頭臨死前對陳皮說道:“陳皮.......這件事情不怪你,你和二爺都要好好的。”
陳皮跪在床前,雙目赤紅,哽咽道:“師娘.......”
他沒想到,即使是在彌留之際,師娘依舊沒有恨過自己,可終究是他的桀驁不馴才害的師娘身中尸毒.......
丫頭死后,二月紅整個人消沉了下去,陳皮更是像一具行尸走肉。
要不是紅府的老管家出面操持喪事,紅府怕是真的要散了。
二月紅要送丫頭最后一程,跟隨著送葬的隊(duì)伍一起來到紅家墓地,意外在墓地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處盜洞,看到了先祖留下的信件,才徹底知曉當(dāng)初礦山一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了,隨著長沙城外的地動山搖,礦山被張啟山徹底炸了,礦山下掩埋的秘密也隨之消失,小日子的陰謀也成為了泡影。
陳皮參加完丫頭的葬禮之后,繼續(xù)追查尸毒的源頭,九門傳承百年,從未出現(xiàn)如此狠毒的尸毒,他認(rèn)為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