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早就安排影宗一眾人撤離天啟,漠然地看著青王府一地的血腥,淡笑道:“該走了!”
葉鼎之猛地回神,下意識地將婠婠抱在懷中,聲音哽咽地說道:“婠婠,我終于報仇了!”
這么多年他一直為沒有替葉家報仇而感到愧疚,如今手刃仇人,他只想跟婠婠分享這份喜悅。
婠婠僵硬著身子,柔聲安慰道:“好了,咱們該走了?!?/p>
影宗絕大部分弟子已經(jīng)出了天啟城,現(xiàn)在也是他們該離開的時候了。
葉鼎之感受著懷里的柔軟,耳尖羞紅一片,訥訥道:“好。”
他剛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婠婠對他的抗拒,可婠婠并未生氣不是嗎?
雖不知婠婠為何不愿接受自己,他可以等,無論是十年,還是一輩子,他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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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帝在得知青王被殺之后,整個人怔愣了片刻,沙啞著嗓音說道:“全境通緝?nèi)~鼎之,格殺勿論!”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燮兒是他的兒子,更是北離的皇子,葉鼎之的行為完全是在挑釁北離皇族的威嚴(yán),他不會放過他!
貼身侍奉的瑾宣應(yīng)道:“是!”
太安帝的背脊仿佛一瞬間佝僂了下去,鬢邊漸漸變白,腳步虛浮地朝著內(nèi)殿走去,背影孤寂又哀慟。
五百名金吾衛(wèi)迅速包圍了摘星樓,里面卻早已人去樓空。
帶隊的將士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搖頭道:“這不是為難我嗎?”
一旁的同僚說道:“哎,走了也好,若真的對上,咱們怕是根本不是對手?!?/p>
“算了,還是將這件事稟告給瑯琊王吧?!睂⑹繐u頭道。
在目送了自己的師父離開后,蕭若風(fēng)靜立在城墻上,望著那輛馬車緩緩駛離天啟,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滿是不舍與向往。
身后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蕭若風(fēng)側(cè)過頭,淡然道:“何事?”
“啟稟瑯琊王,青王已死,兇手是葉鼎之.........”小將躬身道。
“婠婠呢?”蕭若風(fēng)臉色驟變,詢問道。
“摘星樓內(nèi)空無一人,影宗弟子也不見蹤影?!毙⑷鐚嵎A告道,他們也是從金吾衛(wèi)那邊得到的消息。
蕭若風(fēng)重重地捶了一拳柱子,皺眉道:“葉鼎之啊葉鼎之,你可真是闖了大禍了!”
他這個二哥雖一直視他與兄長為敵,卻也是他們的血脈兄弟。
如今葉鼎之藐視皇權(quán),父皇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
婠婠帶著他們來到了青云峰,準(zhǔn)備在這里安家落戶。
有嘉梨和嘉樹兩人的操持,弟子們干勁十足,在當(dāng)?shù)卣袛埩嗽S多工匠,開始打造他們未來的家園。
葉鼎之在親手為婠婠修建了一座可以暫坐休息的草屋之后,也加入了基建的隊伍里。
易卜被帶了出來,多年的囚禁使得他整個人平和了不少,看向婠婠的眼神中滿是復(fù)雜,嘆氣道:“你這么做,未免有些冒險了!”
他要的是讓影宗如破風(fēng)軍、瑯琊軍那般,建功立業(yè),而不是讓影宗成為江湖上的門派,成為叛逃者。
婠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聒噪!”
他一個階下囚,能讓他活著,都是看在文君的面上,還指手畫腳的評判她的作為,真是活膩了!
易卜被婠婠如看螻蟻般的目光氣了個仰倒,指著婠婠哆哆嗦嗦的說道:“你這個逆女,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直接掐死你!”
婠婠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對著草廬外的嘉梨說道:“嘉梨,把這人帶走!”
易卜被拖走前,破口大罵:“易婠婠,你如此對待老夫,你會有報應(yīng)的!”
易婠婠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她有沒有報應(yīng)不知道,但易卜的報應(yīng)可就是她?。?/p>
等他們蓋起了一座座房屋和殿宇之后,婠婠特意將玩瘋了的妹妹和妹夫帶回屬于他們的家中。
葉鼎之前幾年也曾遇見過洛青陽夫婦,對兩人微微頷首道:“洛......師叔,易師叔?!?/p>
易文君掩唇輕笑道:“云哥,咱們還是各論各的吧。”
平白長了一輩,倒是讓她有些難為情的。
洛青陽古井無波的眼中泛著點點溫柔,應(yīng)道:“就喚我洛兄就好。”
婠婠打斷三人的寒暄,對著洛青陽說道:“師兄,該回來干活了!”
她可沒工夫處理影宗接下來的事宜,洛青陽身為大師兄,總要承擔(dān)起責(zé)任的。
洛青陽頓了頓,目光游移地看向易文君。
易文君略帶羞澀的說道:“姐姐.......要不還是過些時日再說吧?”
洛青陽攬住她的腰肢,聲音低沉而沙啞的說道:“師妹,文君已經(jīng)有了身孕,影宗的事情暫時交給嘉梨處理吧?”
婠婠挑眉道:“也行,等文君生了之后再說。”
反正這里就是給這倆人準(zhǔn)備的,早晚都要交到他們手里。
至于她自己,打算繼續(xù)探尋武學(xué)的盡頭,直至破碎虛空為止。
.......
房間不大,卻布置得精致清雅,右間用圍屏圍著,進(jìn)入時,橫放一張桐柏長書桌,左設(shè)雕花小椅,右邊一張貴妃榻,墻上懸掛著一張古琴,架子床上掛著軟煙羅紗帳,魚嘴銅爐中散發(fā)著裊裊甜香。
葉鼎之癡癡地望著婠婠如云的鬢角,眼神逐漸由清明變成炙熱。
婠婠感受到身上的目光,秀眉緊蹙,略帶不耐地說道:“葉鼎之,你有事?”
大半夜的突然闖進(jìn)她的房間,卻一直不說話,跑這跟她打什么啞謎。
葉鼎之回過神,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尷尬的神情,試探性地問道:“婠婠,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嗎?”
從婠婠一次次給影宗及易文君他們安排退路,他就隱約察覺出蹊蹺之處。
“為師過些時日準(zhǔn)備閉死關(guān)”婠婠斂下眸子,慢悠道。
“婠婠?”葉鼎之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向婠婠。
他不明白,婠婠明明已經(jīng)是大神游玄境的高手,為何還要閉關(guān)修煉,竟這般急迫。
“無事,我不過是想要沖擊下一境界罷了,時日不定,這里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葉鼎之,好好修煉?!眾浇枪雌?,柔聲細(xì)語地說道。
葉鼎之抿了抿唇瓣,啞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