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眼眸微彎,笑盈盈地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為這兩人幼稚的樣子感到好笑。
吃飽喝足之后,葉鼎之?dāng)堉鴬难裆嵵氐膯柕溃骸靶o心,事情結(jié)束后,你想去哪里?”
無心轉(zhuǎn)動念珠的手一頓,淡淡一笑:“我想回寒水寺,繼續(xù)聽老和尚念經(jīng)?!?/p>
兩人并未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無心。
無心繼續(xù)說道:“老和尚這些年一直幫我抵擋那些人,十二年之期一到,所有的人都會行動,老和尚憂著憂著就瘋了?!?/p>
葉鼎之?dāng)肯卵鄣椎男奶郏櫭嫉溃骸鞍兹漳莻€和尚是誰?”
“那人是我父親生前摯友,也是天山派的弟子,在勸說我父親未果之后,被迫參與了圍剿魔教一事,最終退出天山派,遁入空門?!睙o心說道。
葉鼎之了解得越多,就越對眼前這個少年感到心疼,更心疼這個世界的自己。
他不知究竟是因何會走到那一步,但他想,對方一定是絕望的。
想到這里,葉鼎之抬起頭,對著無心說道:“你既叫我一聲葉叔,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p>
無心怔了怔,眼眶濕濡,沙啞著嗓音說道:“不用,我會處理好的?!?/p>
一旦這個男人再出現(xiàn)在江湖之中,一定會引起腥風(fēng)血雨,所有的目光都會聚集在他身上。
他已經(jīng)失去一個親人了,不想再讓這人也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葉鼎之心下一軟,寬慰道:“我可是很厲害的,沒有誰能當(dāng)著我的面?zhèn)δ??!?/p>
他經(jīng)過一場虛空穿梭,身體里已經(jīng)吸收了許多虛空能量,待他將這些能量煉化為己用,他有信心可以突破神游玄境。
小無心所擔(dān)心的事情,他壓根不放在心上。
至于婠婠,他會在此之前,給婠婠找一處適合居住的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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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白,晨露熹微,霧氣漸漸散去,在空氣中旖旎繚繞,一陣清風(fēng)拂來,百花搖曳,散發(fā)著誘人的花香,引來蝶飛蜂舞。
山崖下密密麻麻地站著數(shù)百名和尚,手中鑼鼓震天,他們端坐在大殿之外,口中吟誦著經(jīng)文,梵音繚繞,悠揚(yáng)不絕,如同天籟之音。
無心冷冷地望著山下,緩緩朝著破廟走去。
婠婠和葉鼎之兩人面面相覷,隨即跟上無心的步伐。
進(jìn)入到大梵音寺內(nèi),無心從長袍內(nèi)掏出一個包裹,神色鄭重,緩步將包裹中的東西放置在佛壇上。
“大家都說老和尚死了之后身體瞬間塵滅,其實(shí)在那灰燼之中,還留有一顆舍利,我便想,將這顆舍利帶回于師國這里,老和尚生前回不到這里,死后也應(yīng)該回來?!?/p>
說罷,無心端坐下來,閉上眼,手中輕捻佛珠,跟著這些和尚一起誦經(jīng)。
伴隨著誦經(jīng)聲,那佛壇上的舍利發(fā)出陣陣金光,虛幻間仿佛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那道虛影逐漸凝實(shí),一個披著灰色僧袍的老僧從佛壇上走了下來,彎下腰,輕輕撫摸著無心的頭:“孩子......”
無心跪拜在地,眼中淚水洶涌而出,哽咽道:“師父!”
這一幕讓在場旁觀的兩人為之動容,葉鼎之別過臉,不忍看這傷感的一幕。
等忘憂大師的身影漸漸消散,無心站起身,拭去臉上的淚水,長袍一揮,再次變成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小和尚。
葉鼎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哪里你都去的?!?/p>
無心笑得十分誠懇:“謝謝。”
但他并不打算將對方拖入這場紛爭之中。
師父說的對,若是他一直在北離,只會讓那些別有居心之人惦記與忌憚,倒不如回了那處地方,也能讓這群人消停下來。
婠婠妖冶而張揚(yáng)地笑著:“別煽情了,已經(jīng)有人在等你們了?!?/p>
無心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該會一會他們了?!?/p>
三人踱步走出大梵音寺,寺外早已有人等候多時。
七個身著袈裟的僧人端坐在寺外,本相羅漢陣。
葉鼎之擋在兩人身前,揚(yáng)起下巴道:“就你們幾個?”
一直閉目的大覺禪師冷聲道:“怎么?施主覺得憑你就可破這本相羅漢陣不成?”
葉鼎之緩緩抽出佩劍,不屑道:“那就試試!”
無心拽了下葉鼎之的袖子,阻攔道:“葉叔,他們本就是沖著我來的,還是讓我去解決吧!”
婠婠勾唇笑道:“鼎之,就讓無心去試試吧?!?/p>
少年人也該有他自己的磨礪,他們護(hù)得了一時,護(hù)不了一世,無心總要走出自己的路來。
葉鼎之猶豫地看了他一眼,神色鄭重道:“好?!?/p>
無心閃身進(jìn)入陣中:“寒水寺無心,前來破陣?!?/p>
白袍翻飛的小和尚雙手合十,沖著大覺禪師微微行禮:“大覺師父。”
小無心的確有不俗的功夫在身,僅僅以天魔舞就分出五個相同的無心出來,不過片刻功夫,那五個和尚便已筋疲力盡,頭腦昏聵,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大覺禪師睜開眼,這五人頓時腦海一片清明,本相羅漢陣頓時成型。
葉鼎之聽著那和尚口口聲聲喚著無心邪魔,劍眉緊蹙,緊了緊手中的佩劍,一臉不悅地開口道:“這位大師,枉你修習(xí)佛法多年,竟不修口德,也配被人稱為大師?”
無心當(dāng)年不過一個五歲稚童,從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之事,這群人卻如此咄咄相逼,真是讓他看著不爽。
婠婠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玩味道:“無能狂怒罷了,當(dāng)年殺不了葉鼎之,如今跑來跟個孩子逞威風(fēng),可真夠窩囊的?!?/p>
南訣和北蠻這些年發(fā)動的戰(zhàn)爭還少嘛?
怎么不見這群江湖人跑去刺殺兩國皇帝,反倒給孩子冠上個邪魔的名頭,還不是他們無能,才會挑軟柿子捏。
大覺禪師眼神如刀,恨不得剜了這二人。
葉鼎之最見不得這群人以多欺少,只身闖入陣中,提著無心的肩膀輕而易舉的丟了出去,彎唇笑道:“既然你們說無心是邪魔,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魔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