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身上米迦勒的神力已經(jīng)所剩不多,這座因【凡塵神域】留下的奇跡也不會保存太久,她不想看到身邊的同伴消失。
陳夫子猛地瞪大雙眼,“你是說可以幫他真正復(fù)活?”
若瑾微微搖頭道:“不是,隊長的這具身體早就死在十年前,但他靈魂尚在,我可以用術(shù)法幫他借體重生?!?/p>
陳牧野從巨大的驚喜之中回過神來,啞聲拒絕道:“若瑾,我不能......”
他是守夜人,亦是一名軍人。
陳牧野不愿也不想因他之事,損害他人的生命。
若瑾看到陳牧野眼中的渴望,知曉對方因何會拒絕,翻手間,手心內(nèi)赫然出現(xiàn)一個玩偶大小的軀體,緩緩解釋道:“隊長,這具由彼岸花種祭煉的軀體是我之前為你準備的,我知曉你的顧慮,自然不會做出違背你心意之事。”
她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之徒,自然不會觸碰對方的底線。
幸虧她早有準備,要不然這頭倔驢怕是不會答應(yīng)。
陳牧野目光落在小人身上與他一般無二的五官,眼里涌動著難以抑制的淚花,激動到無以復(fù)加:“我.....謝謝?!?/p>
若瑾抿了抿唇,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落寞:“抱歉,我無法幫助滄南市的全部人復(fù)生.......”
生死人肉白骨本是神仙術(shù)法,可她來的時機不對,無法幫百萬人凝聚肉身。
而她也不會舍棄自己這身修為,去幫助她不認識的人換取生的希望。
陳夫子安慰道:“丫頭,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了?!?/p>
陳牧野張了張嘴,最終無力的癱坐在沙發(fā)上,嘴角溢出一抹苦澀:“與你無關(guān),我這條命本就是因林七夜而活了十年,我陳牧野守了這座城十年,現(xiàn)在......”
陳夫子不贊同的打斷陳牧野未盡的話,“陳牧野,你可莫要辜負小丫頭的一片心意,你難道就不想再見一見你的家人嗎?”
陳牧野頹唐的從口袋中掏出屬于他的那枚紋章,朦朧的眼中浮現(xiàn)一抹苦澀,喃喃道:“小陽.......”
十年的時間,他的孩子也該上學(xué)了吧?
若瑾見陳牧野啰里吧嗦的樣子,簡直沒眼看,對身旁面露不忍的陳夫子說道:“老頭,幫我護法?!?/p>
說完,她默念法訣,一道法陣懸空而立,陳牧野的身體漸漸化為金光,在即將消散的瞬間,她揮手將陳牧野的靈魂注入那具彼岸花種的軀體內(nèi)。
一直在旁默默護法的陳夫子渾濁的眼中異彩連連,即便被眼前的場景吸引,他卻始終撐起一道心境作為防護。
良久之后,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符文緩緩進入到軀體之中,若瑾驀地睜開雙眼,唇角微微上揚,“好了!”
陳夫子看向地上躺著的陳牧野,捋了捋發(fā)白的胡須,嘖嘖稱奇道:“真是讓老夫長了見識,牧野這小子他......”
若瑾眨了眨靈動的雙眼,紅唇輕啟,“隊長,再不起來,一會可就趕不上晚飯了!”
地上的陳牧野緩緩睜開雙眼,漸漸坐起身子,活動筋骨,只覺與他之前的身體一般無二,甚至更加契合他的禁墟,原本一直停滯在川境的精神力,如今也已經(jīng)突破到海境。
以往愛玩笑的陳牧野,怔愣的坐在原地,眼中涌動著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我.....我真的復(fù)活了?”
“哈哈哈,我......小陽......”
他以為,他離婚的那天起,他就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他已經(jīng)有太多年沒有跟兒子通過電話,也不知那孩子長了多高,有沒有想他這個父親?
男兒有淚不輕彈,陳牧野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仿佛一個孩童般,一滴滴淚珠砸落在地板上,暈染出一灘灘水漬。
若瑾只覺鼻頭有些發(fā)酸,對著陳夫子微微拱手道:“謝了,老頭?!?/p>
陳夫子擺了擺手道:“是該老夫謝謝你才是,時間不早了,老夫也該離開了。”
此件事了,他也該離開這座城市了。
陳牧野的復(fù)生像是一場奇跡一般,這位默默堅守在滄南的英雄不該隕落在此。
小丫頭做了一件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
見陳牧野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若瑾沒有上前打攪,反倒是貼心的幫他關(guān)上了房門。
一直守在門外的吳湘南見狀,連忙追問道:“若瑾,隊長他?”
房門不隔音,他隱隱約約聽到男子的哭泣聲。
來了滄南五年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隊長這么情緒外露的樣子,不免讓他有些擔(dān)心對方的狀況。
若瑾踮起腳尖,拍了拍吳湘南的肩膀,唉聲嘆氣道:“隊長他,讓他靜一靜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