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能一眼辨出訛獸真身,想必也是個修煉之人,如今緝妖司正值缺人之際,可不能輕易將人放走。
若瑾唇角上揚,心情頗好,“好啊。”
兩人約定好之后,不顧一旁瑟瑟發(fā)抖的訛獸,文瀟撐起竹傘兩人并肩同行,離開面館之前,瞥見被嚇暈的面攤老板,文瀟于心不忍,又往桌上放了幾枚銅板作為補償。
長街上,一藍一粉一紫三人,一把竹傘顯得格外擁擠。
訛獸可憐巴巴的嘟著嘴,極不情愿的被文瀟拖拽著向前走去。
文瀟挽著若瑾的手臂,一邊對訛獸問詢之前所發(fā)生的事情。
幾句簡單的話中,若瑾便知曉訛獸這個小家伙到底做了什么,捏了捏訛獸柔軟的長耳朵,打趣道:“所以小家伙你這是在懲惡揚善嘍?”
騙財是為了劫富濟貧。
騙色是為了懲治渣男。
小兔子有前途啊!實乃我輩楷模!
文瀟原本一堆的話哽在喉間,無奈道:“若若姑娘,小家伙初心雖善,可人間世自有人間律法去管理,她這么做擾亂人間清凈,屬實不妥?!?/p>
話語間,訛獸的身子突然發(fā)生劇烈抖動,小動物的直覺很準,幾乎在下一秒就躲在若瑾的身后,尋求若瑾的保護。
若瑾搖頭笑道:“文瀟姑娘此言差矣,你又怎知這小娥不是他們的惡報呢?”
她反倒對這小家伙的作為表示認同,能提前扼殺罪孽,又何嘗不是一樁善事?
文瀟一噎,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反駁。
訛獸雙眼亮晶晶的注視著若瑾,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三人循著聲音望去,馬蹄聲由遠及近,來勢迅猛,領頭的黑馬霎時間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在黑馬即將撞上文瀟之前,男人不緊不慢的勒緊韁繩,馬蹄懸空而起。
文瀟面色如常,舉著竹傘,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為首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色戎裝,舉起手中的令牌,姿態(tài)居高臨下,開口便是命令的口吻:“將妖**出來。”
文瀟緩緩抬眸,言語中沒有半分退讓:“我乃緝妖司典藏官,有權將訛獸帶回緝妖司?!?/p>
若瑾眉眼低垂,眼中暗芒一閃而逝,對方明顯來者不善。
領頭男人笑了,“緝妖司?你們緝妖司早已是個名存實亡的破爛之地,還想和崇武營爭權,還不趕緊讓開!”
文瀟僅憑一副弱小的身軀擋在二人面前,面色從容道:“訛獸弱小,法力底下,雖口吐謊言,卻心中向善,欺騙的也都是作惡之人,按罪當罰,卻罪不至死.......”
訛獸小手緊緊攥著若瑾的衣衫,眸光閃動,她與文瀟大人萍水相逢,卻知她懂她,眼中涌動著淚花,感激的望著文瀟的背影。
領頭男人自然知道,但這場權利的爭奪,贏家將注定是崇武營,對面前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攪亂他們行動的女人厭惡至極,他俯身,譏笑道:“聽聞你幼時曾被妖所救,所以一直對妖心軟,私下更是放走了不少妖獸,不過八年前,極惡之妖朱厭讓緝妖司傷亡慘重,幾近覆滅,你是不是也要替朱厭求情呢?”
若瑾聽到‘朱厭’二字,抬眸間滿是迷惑,他們說的,跟她見過的是同一個玩意吧?
所以,她閉關的這些年,那只猴又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錯事?
文瀟沉默半晌,隨即抬頭望向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妖獸朱厭罪大惡極,但崇武營以殺止殺,與朱厭又有什么區(qū)別?”
自從八年前,極惡之妖朱厭屠戮緝妖司,一夜之間,緝妖司內成了尸山血海,血流成河,接連半月的雨水都未能將濃厚的血腥氣沖刷干凈。
那日之后,崇武營便奪取了緝妖司原本的職責,如今更是屢屢針對緝妖司,意圖將他們打壓至塵埃中,著實令人厭惡。
此話一出,原本嬉笑的崇武營士兵臉上瞬間沒了笑意,露出陰狠的殺意。
“少說廢話,都給我拿下!”一聲令下,幾人亮出兵器,欲直接動手搶奪訛獸。
文瀟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刃,胸口忽地傳來熟悉的劇痛,渾身沒了力氣,捂著胸口跌倒在地。
訛獸見狀焦急地想要將人拉起,“姐姐,這個時候還演?”
就在崇武營的人即將閃身來到二人面前時,一直沒有動作的若瑾突然動了,手中忽的出現(xiàn)一把星辰刀,刀光一閃,‘?!?,刀刃碰撞出火花,崇武營手中的刀刃斷裂開來。
魁梧漢子眼中充斥著狠厲的殺意,咬牙切齒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