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相處這么多年,她還能不了解莊家人的性子?
“振東和振北不過是兩個孩子........”莊超英壓低聲音說道。
“說得好聽,話里話外還不是想把他倆送到咱家?半個字不提糧食的是,咱家現(xiàn)在的定量壓根吃不飽,哪有富余的糧食接濟你家窮親戚,難不成都跟著你喝西北風嗎?”黃玲一邊掃地,一邊嘲諷道。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鼻f超英被噎的滿臉漲紅,氣急敗壞道。
“莊家大嫂這個名頭誰愿意要誰要去,我是不稀罕,也別拿這個名頭嚇唬我,誰要讓我孩子吃不飽,我就讓誰家過不下去。”黃玲一把丟下掃帚,放下狠話。
這才剛搬家,婆家人就硬要將振東振北兩個孩子塞來過寒假,還美其名曰給圖南做個伴。
要不是兩個小的害怕圖南,趕忙拒絕,這件事怕是就要讓莊超英答應(yīng)下來。
黃玲如今也越來越不想壓抑自己的脾氣了,她過的不舒心,那就都別好好過.......
臨近春節(jié),棉紡廠的工作不多,黃玲便請了幾天假,帶著兩個孩子,拎了二斤排骨和成盒的糕餅提前回了常州娘家。
在外公外婆那里,圖南和筱婷兩個就是孩子,都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黃玲只字不提在莊家遇到的事情,報喜不報憂,兩個孩子也沒有說出家中的爭吵。
黃家家境不錯,小舅舅帶著圖南和筱婷在常州玩了個遍,去國營飯店吃飯,去百貨大樓給筱婷買發(fā)卡,給圖南買這個時代最流行的軍裝。
外公更是帶著他倆去了趟西餐廳和商場,筱婷最喜歡的就是外公家的電視。
幾天下來,筱婷玩得樂不思蜀,一家三口對于莊超英的事情只字不提,仿佛這個家就沒有這個人一般。
直到年前,莊超英去了一趟常州,勸著一家三口跟他回了家。
外婆一家早就看出兩口子有個齟齬,但還是勸了幾句。
黃玲覺得總這么待在娘家也不是一回事,便點頭應(yīng)了下來,反正日子也已經(jīng)過成這樣了,對付一天是一天。
臨出門前,小舅舅攔住莊超英,對著黃玲說道:“姐,你要是哪天過不下去了,盡管回家。”
黃玲鼻間泛酸,眨了眨濕潤的眼睛,應(yīng)道:“行?!?/p>
一家人剛到巷子口,就有小伙伴招呼莊圖南出去打籃球。
莊超英看了眼說道:“去吧,騎車小心點?!?/p>
莊圖南微微點頭道:“知道了。”
同齡的孩子中,屬他的個子最高,但在這些孩子中卻是有些矮了,好在他體力好,身手足夠敏捷,兩場下來,竟是一點汗都沒出。
天色漸晚,莊圖南揮別小伙伴們,匆匆跑到吳大爺家。
吳大爺?shù)鹬鵁煷谙镒涌?,一見到圖南便招了招手,十分熱情:“呦,有些日子沒見了,過年好啊。”
莊圖南從兜里掏了一塊古玉遞到吳大爺手中,笑道:“在常州收的,品質(zhì)不錯吧?”
吳大爺借著日光,仔細打量起這塊古玉,眉頭皺的老高,微微搖頭道:“不對啊,這上面的血沁.......莫不是........”
“對,就是您老想的那樣?!鼻f圖南點了點頭道。
這東西還是他偶然碰到的,的確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雖晦氣了些,但品質(zhì)上佳,再加上價格不高,也算是撿了個漏。
“嘿,你小子怎么竟鼓搗這些晦氣玩意呢?!眳谴鬆敍]好氣道。
“這不是便宜嗎?好東西都在識貨的手里,我這不是也沒那個條件去碰嗎?!鼻f圖南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道。
“得,說不過你?!眳谴鬆攪@了口氣,轉(zhuǎn)而問道:“去了那么久,就尋摸到這一件寶貝啊?”
“是啊,去的地方倒是不少,就是真貨沒幾件?!睋炻┻@種事,還是靠運氣,要真是奔著金銀珠寶去的,那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價錢了。
都是玩古玩字畫的,彼此心知肚明。
能收到這塊古玉,還是上一個買主嫌那血沁晦氣,不肯要,才漏到他手里的。
“你這塊玉可是要好好處理一下了。”吳大爺粗糙的手指摩挲在古玉表皮上,沉吟道。
這墓里面出來的古玉一般都要用一些傳統(tǒng)的方法進行處理,像這種入土時間長的古玉,土中的元素已經(jīng)深入玉的肌理,需要放在水中清洗表面的附著物,之后用溫水浸泡。
其外想要祛除上面可能的不祥之氣,也可以將玉器放在太陽光下照射,或是利用檀香或沉香等滲透。
“行,一會我拿回去就處理?!鼻f圖南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