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峰不解道：“我有個疑問，她身材這么瘦小，真能憑借她自己一個人殺了三個？會不會不太可能？”

何溶月說道：“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痕跡?！?/p>

沈翊從袁招娣的兩種狀態(tài)中，分析出她在極力表演自己是真兇，或許在掩蓋某種隱情。

若瑾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的下巴處，問道：“我懷疑陳勤才是真正想要殺死這三人的兇手，小蛋殼只是被他利用了?！?/p>

李晗急忙將她調(diào)查到的資料送了過來，在她對小蛋殼的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陳勤雖然沒有在公眾社交上關(guān)注過小蛋殼，但兩人之間竟然有彼此的微信號。

而根據(jù)微信上的聊天記錄得知，陳勤經(jīng)常向袁招娣訴苦，表示自己在團隊里被霸凌、被忽視、被壓榨，個別用詞情緒激動，甚至提到了想自殺。

袁招娣整個的情緒完全被陳勤牽著走，甚至恨不得想替他受苦.....

蔣峰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只覺上面充斥著濃濃的負面情緒，咋舌道：“你們看，通篇下來只字不提殺人，但字字都是‘把他們殺了’。”

“袁招娣和陳勤的聊天之中，不斷強調(diào)自己的有用性，說明這個女孩自身價值感缺失?！焙稳茉聡@氣道。

若瑾將文件闔上，說道：“看來陳勤就是指使小蛋殼殺人的主謀了。”

袁招娣從小在父母那邊得不到關(guān)注，造成她自我價值感缺失，她從陳勤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僅憑借這些聊天記錄根本無法作為陳勤教唆殺人的直接證據(jù)?！焙稳茉抡f道。

“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我再去找陳勤談?wù)??！倍懦谴蟛搅餍堑仉x開。

————

第二次審訊，依舊是老閆負責。

當老閆提起袁招娣主動承認自己殺死了三人時，陳勤的面部表情看似悲傷，可依舊掩蓋不住他眼底的快意。

老閆繼續(xù)引導，詢問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你跟袁招娣是什么關(guān)系？她殺人是不是你教唆的？”

“我都說了她是我一個粉絲，如果你們有足夠證據(jù)可以直接起訴我，可是你們不能僅憑著那幾句聊天記錄就說我教唆殺人吧？”陳勤反駁道。

杜城將監(jiān)聽設(shè)備放下，大步流星地走進審訊室內(nèi)，說道：“老閆，讓我來吧?！?/p>

陳勤明顯是有所準備，對答如流，想要獲得他們想要的答案，揣摩透陳勤的心思，才能對癥下藥攻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杜城：“演的挺好，不愧是童星出身，我們查過了，袁招娣不是為你花錢最多的粉絲.......你有那么多富婆大粉，為什么偏偏跟她傾訴？”

“我也跟那幾個富婆大粉聊天啊，跟年紀大的人分享生活的樂趣，跟年紀小的人分享成長的煩惱，投其所好，各取所需，營造愛的氛圍是個技術(shù)活，粉絲腦補才有流量啊.......”陳勤抬頭，從容自若地看向杜城。

“那會不會有粉絲，因為偶像對自己傾訴煩惱，而腦補出偶像很痛苦，于是不顧一切為他掃清障礙？”杜城言語犀利，直擊問題要害。

陳勤沉默一瞬，幽幽道：“......我不知道，警察同志，我只是提供了作為偶像該提供的，老粉自然要有老粉的待遇?！?/p>

“你說你自己是偶像，偶像就應(yīng)該是別人崇拜的榜樣，而你呢？你的粉絲為了你殺死了三個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偶像，袁招娣的一生都搭進去了，你有想過她會面臨什么樣的結(jié)局嗎？”杜城眸色深沉，彎下腰，與他面對面的問道。

“會是什么結(jié)局？”陳勤眸光微閃，澀聲道。

“她......會被判死刑。”杜城一字一句的說道。

聞言，陳勤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淚水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嗓音沙啞地說道：“問完了......我今天能走了嗎？”

沈翊將最后一筆畫完，說道：“他最后的表情不是演的?！?/p>

若瑾瞥了一眼沈翊的畫板，皺了皺眉，“看來他還有幾分真心，只是這份真心終究還是被現(xiàn)實打敗了?！?/p>

沈翊牽起她的手，說道：“走吧?！?/p>

雖然僅憑聊天記錄無法作為直接證據(jù)，但通過沈翊反復觀看陳勤的演出視頻，靠著對陳勤臉上的鉆石形狀的分析，最終發(fā)現(xiàn)了一處可疑地方。

在案發(fā)當天的視頻中，新娘人偶上明顯缺少了一只鑲嵌著鉆石的手套。

若瑾幾人在搜查袁招娣屋子找到了那只手套，可以確定在案發(fā)后，陳勤和袁招娣是有著某種聯(lián)系的。

與此同時，李晗這邊在恢復三名死者手機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關(guān)鍵性線索。

視頻中，陳勤被三人強行灌下大麻，可惜，這些視頻無法證明陳勤有教唆和合謀殺人的嫌疑。

若瑾纖長地睫毛輕輕顫動，斂下眼底的刺骨的冰寒。

“原來他真的是被逼的，沒想到他們幾個能干出這么過分的事情?！崩铌蠈﹃惽诘脑庥鲇辛斯缠Q，恨聲道。

“那陳勤的殺人動機是不是更充分了？”何溶月問道。

“這只能說明他是被逼迫的，這種間接性的證據(jù)即使送交到檢方那邊也是會被駁回的，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直接證據(jù)?！倍懦菗u了搖頭道。

沈翊握緊桌上證物袋中的白色手套，說道：“我有一個辦法?！?/p>

說罷，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若瑾，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若瑾對吸毒和販毒者真的是零容忍的態(tài)度，這才剛證明三名被害者是死有余辜，她就直接選擇擺爛。

可是他們身為警察，不能眼看著袁招娣被人利用而失去了生命，而真正的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

若瑾臉上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說道：“沈老師，加油！”

審訊室內(nèi)，沈翊拿出他畫的一張新娘人偶的畫像，“我們在你家里找到了一只手套，和舞臺新娘人偶的花紋一致，正好是一對，這場婚禮是你和陳勤的......對嗎？”

聞言，袁招娣笑著低下頭，像是陷入幻想般，嘴角不自覺翹起，“你是除了哥哥以外，第二個能理解和明白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