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晗離開后，杜城和蔣峰茫然的看向若瑾，不理解為什么她這般急切，“出什么事了？”

“周珊珊腹中的胎兒只是方凱毅的一項實驗研究，擁有太多不確定性，一旦腹中胎兒發(fā)生異變，很容易影響母體的健康。”若瑾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杜城目光冷凝的注視著李晗遞來的報告，吩咐道：“蔣峰繼續(xù)調(diào)查凱萊生物研究院。”

旋即轉(zhuǎn)身看向若瑾，說道：“去審問方凱毅?！?/p>

若瑾眼睛瞬間亮了一瞬，脆生生的應(yīng)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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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在審訊室見面，原本干凈清爽的方凱毅此時顯得有些狼狽，頭發(fā)凌亂，眼底一片青黑，缺少了往日的從容。

若瑾笑著跟他打招呼，“呦，看來方教授在這里過的不錯？”

方凱毅冷凝的目光注視著對面笑顏如花的女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殺人的沖動，冷聲道：“秦警官，你們一點證據(jù)都沒有，就把我關(guān)在這里，我要投訴你們！”

若瑾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別生氣啊，我們這也是依法辦事，身為公民有義務(wù)配合警方辦案。”

方凱毅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眸光中透著兇狠的惡意：“真不知道沈翊怎么會看上你這個女人?！?/p>

若瑾還想繼續(xù)嗆回去，被一旁等候多時的杜城匆忙打斷兩人的交鋒，說道：“方凱毅，我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在你的實驗室里有三顆實驗胚胎并未安照規(guī)定銷毀，被你的助理唐可盈帶出了境。”

在吵下去，審訊室就該爆改菜市場了。

真不知道這丫頭怎么一見到方凱毅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恨不得當場將人押送到監(jiān)獄里。

若瑾要是聽到杜城心里的腹誹，非得好好辯解一番。

就這么個長得跟三星堆的玩意，還送到監(jiān)獄，要不是穿著警服，她分分鐘將他挫骨揚灰。

這種沒有邊界感的科學(xué)瘋子對于整個社會來說，利大于弊，但一旦這人踏足灰色地帶，將對社會亦或是整個世界都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

方凱毅不咸不淡道：“事情是唐可盈做的，你們找我做什么？”

“這件事你知情嗎？”杜城沒有理會對方的惡劣態(tài)度，繼續(xù)問道。

“我知道，編號3304那顆胚胎是我編輯的?！狈絼P毅神色從容道，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把火會燒到他的身上。

杜城冷聲質(zhì)問道：“知情為什么不上報？”

“呵，杜警官我們是科學(xué)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也是冒險家，唐可盈確實在當下的科學(xué)理論或法律層面犯了錯，可坦白講我很佩服她的勇氣?！碧崞疬@件事，方凱毅眉宇間帶著幾分自傲，看得人牙癢癢的。

杜城第一次理解了若瑾面對方凱毅時的憎惡，這人的確有讓人討厭的資本，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故意放任這件事？”

方凱毅從容不迫的說道：“我們一直在做胚胎基因編輯的研究，這是一項關(guān)乎全人類未來的研究，但根據(jù)當下的科學(xué)倫理要求，所有的實驗品只能發(fā)育十四天，之后必須被銷毀，太可惜了，我們多希望實驗品能被誕生出來，看著它們長大.......”

杜城厲聲反駁道：“不可能！這是違法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違法的，所以我批評了唐可盈，而且她答應(yīng)我再也不會這么做?！狈絼P毅毫不在意的說道。

在他眼中，將一個編輯過的胚胎注入人體仿佛是一件值得人歡呼雀躍的事情。

若瑾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對，像你這種瘋子，的確能做出無視法律約束的事來，不過知情不報，身為唐可盈的共犯以及凱萊生物研究院的法人，你也應(yīng)該承擔起觸犯法律的后果?！?/p>

雖然這項罪責很輕，輕到只需要繳納罰款，但他們也有權(quán)限對凱萊生物研究院進行調(diào)查。

法律上，就算真的進行實驗胚胎移植，也只是需要承擔三年的有期徒刑罷了。

不過這不耽誤她給方凱毅找麻煩。

方凱毅表情一滯，冷聲道：“秦警官，別忘了，非法移植胚胎入體的人不是我！”

“是啊，但你也是凱萊生物研究院的負責人不是嗎？”若瑾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方凱毅被若瑾不甚在意的語氣噎到，情緒起伏波動巨大，似乎已經(jīng)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真的太討厭對面這個女人了。

杜城接著問道：“你編輯的那顆胚胎最后被植入到周珊珊體內(nèi)，你不知道嗎？”

方凱毅恢復(fù)剛剛的平靜，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周珊珊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曹建帶她來找我，讓我給她的孩子做基因檢測?！?/p>

面對方凱毅的巧言善辯，若瑾一點也不感覺意外，不緊不慢的說道：“很完美的解釋，希望到法庭上你依舊能如此從容。”

方凱毅回懟道：“呵，想把我遞交到法庭，就請秦警官拿出證據(jù)來，你們不能單憑一個人的口供就說我殺人了??！”

若瑾挑了挑眉，嗤笑道：“是嗎，可是我們警方現(xiàn)在有兩個人指證你殺人了，而且殺死唐可盈的氰化鉀也是從你的實驗室流出的，老老實實在警局待著吧你?！?/p>

誰讓他無法證明自己在那晚兩點到四點半之間，到底在海灘做了什么。

僅憑他一面之言，可不能作為證據(jù)啊。

......

李晗那邊好說歹說讓曹建帶著周珊珊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等檢查報告出來后，兩人徹底傻眼了。

胎停，需要盡快做引產(chǎn)手術(shù)，不然容易危及孕婦生命。

曹建顧不得傷感的情緒，連忙將懷孕八個月的周珊珊送進了手術(shù)室.......

四十多歲的男人推搡的蹲在角落里，捂住雙眼，不讓眼淚從眼眶滑落。

李晗看著他這么悲傷的樣子，不禁產(chǎn)生幾分同情，低聲勸道：“曹先生......你還好吧。”

曹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聲音有些哽咽道：“沒事，警官方凱毅現(xiàn)在在哪？”

李晗猶豫了一瞬，坦白道：“方凱毅在警局配合調(diào)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