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男女有別,他也不可能善待如此卑劣之人。
魏言之這番算計明擺著要害死他們安陽侯府一家,這樣的人又豈配得上小醫(yī)仙的救治。
一直臥床養(yǎng)病的大長公主在得知一切始末之后,幽幽嘆了口氣,“但凡身居高位之人,都是不簡單的,魏家這小子雖然算不上高位,可他那般身世能混到如今這底部,必定是他半生謹慎,小心曲意逢迎換來的,與宋柔生情,不過是他生存的手段罷了?!?/p>
她只是有些可憐宋柔那孩子,遇人不淑,竟害了卿卿性命,欲字害人?。?!
案子解決了,秦莞約著白槿第二日去義莊為宋柔整理遺容,也算為宋娘子送最后一程。
魏綦之將宋柔的尸身厚葬,也算全了兩人之間這段兄妹之情。
————
燕遲與岳凝親自送秦莞歸家,白槿自是留了下來,沒有繼續(xù)跟在秦莞身邊。
被燕遲打發(fā)去了府衙,負責(zé)盯著整件案子的后續(xù)進程。
更多是惜才,想要好好培養(yǎng),以待日后晉王案時,能派上用場。
比起外人,燕遲更相信自己手底下出去的人。
當然,在做這個決定前,燕遲特意征求了白槿的同意。
白楓倒是對此頗有微詞,認為自家小妹就應(yīng)該美美的,怎好整日跟尸首打交道。
燕遲知曉白槿是個有抱負的女子,無視了白楓的喋喋不休,繼續(xù)加注籌碼,允諾日后可為她討要個一官半職。
若瑾欣然應(yīng)允,比起隱藏在背后做事,她更喜歡走到臺前。
閑暇時也會多多閱覽一遍當朝的律例,熟悉辦案流程。
她與秦莞這種官宦小姐不同,即使拋頭露面,也不會有人指指點點,更加符合燕遲想要調(diào)查晉王案的期許。
于她而言也是有利的,畢竟她不是原身,總不好一直為睿王府做事,她想要過屬于自己的生活,離開鷹組是她的第一步。
如今成王與太子的斗爭已經(jīng)擺在了臺面上,朔西軍的兵力占半壁江山,日后早晚會卷入朝堂斗爭之中。
為了擺脫掣肘,燕遲屢屢勸誡睿王不要太過相信圣上的安撫,卻也因此父子離心。
燕遲不惜自污,想要減少圣上的疑心。
但在若瑾看來,睿王一脈遲早會成為利益爭奪的絆腳石,若不遲早擺明態(tài)度,即使新皇上位,朔西軍仍會成為新皇的眼中釘肉中刺......
晉王就是前車之鑒,區(qū)區(qū)一個寵妃就能逼一個藩王在牢中自戕,這里面有太多蹊蹺。
.......
宋國公府鬧出此等丑事,欺君罔上,降為侯爵,安陽侯府家丁將送嫁隊伍趕出侯府。
臨出門前,燕遲特意敲打了一番宋家仆役。
這一日,京城送來圣旨,燕遲不日之后即將回京,去刑部任職。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為何要進入刑部。
在此之前,燕遲特意尋了秦莞,想邀請她一同進京,助他查案。
這里面有沒有他的私心,只有燕遲自己清楚。
但為了掩人耳目,燕遲請安陽侯給秦莞一個便宜行事的身份,好方便秦莞在忠勇侯府站穩(wěn)腳跟。
白槿這個一直在府衙學(xué)習(xí)的,自然也要跟隨他一同進京。
白楓倒是很高興,杵著下巴,說道:“小妹,等去了京城,哥找世子幫你挑選一門好的親事,這樣也算對得起咱爹的囑托了!”
若瑾闔上書冊,淡淡道:“難道妹妹不嫁人,哥你就不養(yǎng)我了么?”
她其實并未想過嫁人這件事......
但可惜,看她哥這架勢,不把她嫁出去不罷休。
她其實并不想一輩子困在后宅之中,受禮教束縛,困在那四方天地之下。
白楓為難的揪了揪自己的荷包,搞怪似的嘆氣道:“哥沒本事,怕養(yǎng)不起妹妹,怎么辦?”
“妹妹自己養(yǎng)自己。”若瑾在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相處時間久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就是個憨批。
都是當將軍的人了,還跑到自己妹妹面前撒嬌。
這要是讓燕遲看到,估計四十圈還只是開始......
白楓莫名打了個噴嚏,苦兮兮道:“哥哥這不是擔(dān)心你么,成日里與尸體打交道,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以后媒婆不敢登門了怎么辦?”
若瑾目光澄澈,語氣平淡道:“哥,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若是旁人會因為這一點恐懼我,怠慢我,那這樣的人家嫁過去也只會受委屈?!?/p>
即使是在現(xiàn)代,仍會有人抱有偏見,更何況這是封建禮教嚴苛的古代。
她即便心大,卻也不愿受人指責(zé),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白楓一聯(lián)想到自家妹妹會被人磋磨,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還是算了,大不了哥養(yǎng)你一輩子?!?/p>
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主子那般心胸寬廣,當然他沒想過把自家小妹嫁給主子。
兩人自幼相處,若是有苗頭,早幾年前就有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他家妹妹能文能武,姿容絕世,聰慧過人,即使是京中貴女也要遜色三分。
總能遇見一個疼她,愛她的人。
若瑾若是知道白楓是這般夸贊她的,非要笑出聲不可。
妥妥的妹控哥哥,自然覺得她哪里都好。
想到進京之后要遇到的麻煩,若瑾睫羽微微顫動,提醒道:“哥,等進了京城,勢必要與成王和太子一脈碰上,小妹只希望你能保全自身,切勿為了知遇之恩,傷了性命......”
晉王倒臺,無外乎是成王、太子或是圣上爭斗下的犧牲品,一旦觸碰晉王案,朝中定會掀起滔天巨浪。
到時麻煩也會接踵而至,她不希望自家哥哥為了所謂的主仆情誼,殞了性命。
白楓憨憨的撓了撓頭,“小妹,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哥還有你這個在乎的親人,又怎會輕易犯險?”
說完,他似抓住她話中的重點,斟酌道:“你是說晉王案有可能與太子和成王有關(guān)?”
若瑾微微搖頭,聲音涼薄道:“雖不知晉王觸碰了何人的利益,但能做到如此天衣無縫,想來定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的手筆,哥,主子要走的這條路荊棘坎坷,你萬不可馬虎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