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陽自信滿滿地拍了拍胸口，大有一種什么都不怕的架勢。

鄭然然依舊盯著他。

就在陸景陽以為他即將同意之際，他居然“噗嗤”一聲，毒舌道：“就憑你？陸景陽，你說點別的吧！你當法醫(yī)室是菜市場啊，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我知道法醫(yī)室不是菜市場，但只要想進去，總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像賊一樣潛入？不好意思，我鄭然然雖然不是什么有臉面的大領導，也丟不起這個人！要進去，我就必須光明正大地進去！”

說完，似乎懶得和陸景陽瞎掰扯，鄭然然拿著包離開了。

“那個，時間差不多了，我也先回去了?！?/p>

包子見氣氛不對，一溜煙地跑了。

兩人走后，陸景陽挫敗地揉了揉頭發(fā)。

這時，黃敏英的聲音，幽幽的自他身后響起。

“人家說的也沒錯，作為警察，你是不應該總想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剛才拾掇我翻墻潛入受害者家，這會兒又慫恿鄭然然潛入法醫(yī)室。陸景陽，我都懷疑你是怎么進刑偵隊的了！哦，對了，我忘記了，你靠關系進來的。”

黃敏英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景陽，似乎是在報復剛才陸景陽差點害了她的事。

“黃隊，不帶這么挖苦人的，你也知道我的那點關系是什么，如果我沒有真本事，也絕對進不了刑偵科這么嚴格的部門！”

黃敏英的表情不置可否。

她不再說話，開始拿起手機翻看照片，里面正是剛才拍下的有關何若若的病例。

看了一會兒，又似想到什么，抬起頭對陸景陽道：“對了，智叔怎么樣了，最近很少看他來警局看老同事?！?/p>

“還行，就是年輕時膝蓋受傷落下了后遺癥，最近老是覺得疼，醫(yī)生建議他少走動，否則這老家伙怎么能閑得?。靠隙ㄓ惺聸]事都過來看看，這里可是他待了大半輩子的地方?！?/p>

“老家伙？你就是這么說你干爹的？我還記得他當初為了讓你進刑偵隊，每天都往科長辦公室跑，可把科長煩得頭都炸了。否則就憑你，刑偵科的大門邊都不會讓你摸到?！?/p>

陸景陽揉了揉鼻子：“我可沒不尊重他的意思，就是這么叫著親切，他不也總叫我小兔崽子嗎？”

“也是，智叔這樣的老好人，也只有面對你這小子才會發(fā)飆。”

這會兒，黃敏英的情緒似乎好了不少。

陸景陽轉了轉眼珠子，想和她繼續(xù)探討何若若的案情。

誰知對方看出了他的心思，打發(fā)道：“行了，今天你早點回去，我來值班，其余的話別多說，否則我不保證能不能控制住情緒，好好教訓你一頓。”

“黃隊，你還對剛才的事情記仇呢？我那不是靈活……”

話沒說完，在接觸到黃敏英犀利的眼神后，陸景陽識趣地道：“行行行，那我就回去了，兩天沒睡覺，其實我也扛不住了，這大腦一直處于緊繃狀態(tài)也不好。”

邊說，陸景陽邊觀察黃敏英的面部表情，見她完全不接話，只能乖乖離開了。

回到家，陸景陽洗了一把熱水澡后就躺到了床上，腦子里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原本以為今天又是個不眠夜，哪知道沒過一會兒陸景陽就沉沉睡了過去。

“滋滋滋！”

詭異的電流聲自安靜的空氣里響起，仔細聽，聲音是從陸景陽掛在椅子上的褲兜里發(fā)出來的。

睡夢中的陸景陽翻了個身，因為受到了打擾，眉頭不痛快地輕輕皺起。

“滋滋滋！”

電流聲還在持續(xù)，像是黑暗里刺耳的尖叫，不得到回應絕不罷休。

陸景陽再次翻了個身后，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眼睛猛地睜開，下一秒就像捕食獵物的豹子一樣，一下子沖到聲源處，將手機從褲兜里取了出來。

“喂，喂，喂，是不是王瑞？”

陸景陽吞咽一口口水，緊張地問道。

直到對方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他緊張的情緒才得到緩解。

“王瑞，你搞什么啊？昨天我等了你一夜的電話，你居然到現(xiàn)在才打過來！害得我一直處于緊張狀態(tài)！”

王瑞不答反問：“你真的是二十五年后的人？”

“廢話，你怎么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我要不是未來人，怎么能知道接下來的死者是誰？”

“你可能和兇手……”

“我再說一遍，我和兇手沒有關系。如果有關系，我干嘛這么急著讓你去阻止兇手殺人？我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這個案子破了！都二十五年過去了，這個案子還沒有破！”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不知道王瑞有沒有相信陸景陽的話，他重重嘆了口氣。

“別嘆氣了，你快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救下第六名和第七名死者，我這里為什么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陸景陽一問完，王瑞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瞬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確定地問道：“王瑞，你是不是沒救下人？不是吧，我明明提供了這么準確的信息……”

陸景陽這廂剛準備發(fā)火，想不到王瑞先發(fā)制人，率先叫嚷了起來：“你說得容易，你他媽就提供了兇手的作案時間和發(fā)生兇案的模糊地址，就想讓我在一個小時內(nèi)救下兩個人？你是太高看自己，還是太高看我了！”

“嘿，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陸景陽被氣笑了，正要反駁，猛地想起二十幾年前的道路情況，其實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

那個時候，時代還沒那么發(fā)達，交通工具也沒那么多，道路規(guī)劃其實存在很大的弊端。

尤其是當初案發(fā)地點，還是平安市的老城區(qū)一帶。

那一帶多是小平房，它們密集的建在一起，自然形成了無數(shù)綿延婉轉的巷子。

四通八達的同時，也很容易把人的頭繞暈了。

除非常住在巷子里的人，外來人很容易在巷子里迷失方向，一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繞到了什么地方。

而第六名死者許玲和第七名死者方愛華，在一個小時內(nèi)相繼遇害，說起來在距離不遠的兩個巷子，但不熟悉路的人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從一處到達另一處。

更何況當時的王瑞，肯定因為要救人，處于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就更容易判斷失誤，走錯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