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誰讓你去陳家別墅里偷東西的？”
黃敏英雙手撐著桌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瘦削男人。
男人被她的氣勢所震，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
但一開始他并不想承認，直到黃敏英直接將監(jiān)控錄像懟到他的臉上。
“呵呵。”
翔子干笑了兩聲，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承認，我的確是偷了東西，不過是一件舊衣服，不值錢的，應該也不至于坐牢……”
話未說完，黃敏英已經(jīng)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嚇得翔子一哆嗦，連帶一旁的陸景陽都嚇了一大跳。
他深切地體會到了女人不好惹，尤其是武力值高的女人。
翔子的臉色白了白，迫于黃敏英的淫威，只能招供：“是一個女人讓我去陳家偷東西的，她承諾給我不少錢，我心想只是一條不值錢的舊裙子，也就答應了下來。”
“那女人長什么樣子？偷來的東西又去了哪里？”黃敏英問。
“那女人的年紀大概四十來歲，皮膚很白，眼睛挺大的……”
翔子的形容和丁亦月的樣子不謀而合，也變相證明了陸景陽的猜測。
“至于偷來的東西……”
翔子抓了抓腦袋，“那女人讓我處理干凈，于是我去了垃圾站，丟進了焚燒坑里，現(xiàn)在東西早就化為灰燼了……”
這個可能性在陸景陽的猜測之中，但是聽翔子說出來，還是覺得心里不痛快。
也就是說，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給丁成鋼定罪的線索，現(xiàn)在又沒有了。
從審訊室出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太美妙。
就在這時，安靜的走廊里忽然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陸景陽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口袋，是王瑞的電話在震動。
黃敏英離陸景陽最近，清晰地聽見了手機聲響，側頭看了他一眼。
“我去接個電話?！?/p>
陸景陽笑笑指了指前方的安全通道，一閃身就鉆了進去。
“王瑞，是你嗎？”
陸景陽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問道，“你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我這邊已經(jīng)確認了兇手，不是丁亦月，而是丁亦月的弟弟丁成鋼！”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王瑞低沉的聲音：“我知道?！?/p>
“你知道？”
陸景陽一愣，又覺得王瑞的情緒有點不對勁，開口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邊出了什么事情？”
“我害死了人?！?/p>
“你說……什么？”
王瑞說，自從劉靜雯死后，他一心想找到兇手。
他去丁亦月的家里找過她，可是她不承認自己和兇手有關系。
王瑞也找不到任何證據(jù)，就只能三天兩頭守在丁家附近，企圖找到蛛絲馬跡。
說來也奇怪，紅絲帶殺人案的兇手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自劉靜雯死后，再也沒有犯過案。
就這樣幾天過后，當王瑞再次去了劉靜雯的家里，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丁成鋼的不正常之處。
他偷偷從家里出來，似乎是要出門。
他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這幅樣子讓王瑞的記憶溯洄，想起了當年在陳若若出事的時候，他追逐的那個兇手的模樣，和王瑞的身型簡直一模一樣。
再想起丁亦月當年的不正常，王瑞立馬想到了丁成鋼應該就是紅絲帶殺人案的兇手，于是他大喝了一聲，朝著丁成鋼追了過去。
丁成鋼應該是認出了王瑞，轉身撒腿就跑。
恰好此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停車場里開了出來。
丁成鋼應該是認識轎車里的人，眼疾手快地跳上了副駕駛座，并要求司機快速朝著高速公路開去。
王瑞為了抓住丁成鋼，也加快了速度。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
在下班的晚高峰期，丁成鋼所在的轎車因為超速發(fā)生意外，一下與前面的貨車相撞。
轎車上的一男一女當即斃命，王瑞雙腿粉碎性骨折，最終癱瘓在床，再也不能行走。
聽到這里，陸景陽的腦袋頓時一個激靈。
他意識到當年丁家兩姐弟父母的車禍竟然是王瑞造成的，其實也和他有間接的關系。
因為雙腿癱瘓，丁成鋼再也無法出門行兇，也因此拖累了丁亦月的一生。
冥冥中，仿佛自有一種因果牽扯著一切。
“丁成鋼癱瘓后我去找過他，可丁亦月不讓我見他，還說了許多責怪我的話。也確實，認為丁成鋼就是兇手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證據(jù)，也是我害的她家破人亡。陸景陽，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陸景陽靜靜聽著王瑞的述說，他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個堅定的答案。
“王瑞警官，你并沒有做錯?！?/p>
電話那頭的王瑞，呼吸一窒。
陸景陽一字一句道：“如果是我，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因為警察的職責就是抓住兇犯，而車禍是誰也不愿意看見的后果。沒錯，是因為你的追趕，才造成了這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如果真要這么算，如果丁成鋼不是罪犯，他沒有殺人，你就不用去追趕他了，又怎么會有之后的事情呢？
“丁成鋼的手上沾滿了八個人的鮮血，她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她們有自己的家庭，有父母親人，當丁成鋼踏出殺人的那一步時，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感受嗎？一旦人成了魔，警察的職責就是動手誅之?！?/p>
安全通道里不知道哪兒來的風，輕輕拂過陸景陽的頭發(fā)，像是一種無聲的言語。
“王瑞警官，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丁成鋼抓了回來，卻缺少關鍵性的證據(jù)。如果你那有什么線索，一定要告訴我?！?/p>
王瑞忽然道：“戒指?！?/p>
“什么戒指？”
“靜雯死之前，我才剛跟她求婚，送給了她一枚訂婚戒指，那枚戒指就戴在她的手上?？墒庆o雯出事后，我發(fā)現(xiàn)那枚戒指不見了。這幾年我也一直在尋找，可是哪兒都找不到，說不定戒指上會有什么線索?！?/p>
“那枚戒指有什么特征嗎？”
“是鑲嵌了珍貴紅色寶石的金戒指，寶石里還泛出很稀有的藍光，上面刻了我和她的名字——雯和瑞字。如果陸警官你真的是來自二十五年后的話，相信當時的科技，一定可以幫助我們找到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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