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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繼承者(短篇)

銀杏樹與山茶花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間,夾著一座低矮的四層建筑,白色的墻皮已經(jīng)開始脫落,斑駁的墻面,猶如女人臉上長出的黃褐斑。

四樓的陽臺上,一株高大、生機盎然的山茶花樹,突兀地映入眼簾,給這死氣沉沉的建筑,添上一抹亮色。

女人迷離地看著白窗簾上悅動的葉影。她與他的故事,還得從12年前說起。

她的初戀情人,風辰逸,原是風氏集團的獨子。但母親在他5歲時,便已在火場中喪生。父親娶了新的女人進門后,繼母便攛掇他父親,將他“放逐”到這所寄宿式的貴族學校生活。從小學3年級到大學一年級中途退學,風辰逸整整在這所學校呆了10年。

如果硬是要跟風辰逸攀點兒親緣,那便是,她,遲瑞雅的母親,也剛好在那場火災事故中喪生。她母親沒什么來往的親眷,變成孤兒的瑞雅,被安排到一所福利院生活。

她對母親還有些印象。一頭黃色亂糟糟的頭發(fā),身材粗壯,明明是個女人,卻干著酒店電路修理工,這種男人活兒。因為常年上下攀爬,手臂有著結(jié)實的腱子肉。相貌平平,三十五六歲,才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下她。

她性格強勢潑辣,說話像男人一樣粗聲粗氣。上班的同事都不怎么跟她來往。沒人給她帶孩子,所以母親去哪兒都帶著她。那次火場中母親被燒死,而她幸存下來。

吉人自有天相,幸虧她活下來了。才沒有耽誤后面的好日子。

孤兒院的生活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因為選址是在富人區(qū),所以有很多社會名流給這兒捐款。附近的貴族學校,會定期組織學生過來做義工。所以并不存在苛待孤兒的情況。

瑞雅便是在風辰逸來做義工時,注意到他的。

那年辰逸才初一,可個兒已經(jīng)躥得很高。他喜歡穿藍色的襯衫,下身穿一條簡單的黑色長褲。身上散發(fā)著青春期的男孩兒,那個年紀特有的憂郁氣質(zhì)。

孤兒院的孩子都不是很敢跟他搭話。瑞雅也不敢。但瑞雅總?cè)滩蛔】此?。看他烏黑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上;看他像黑珍珠一樣泛著迷人光華的瞳孔;看他高挺精致的鼻梁;看他左耳處戴著的藍寶石耳戒···辰逸的母親,生前最愛藍寶石。

恨不得吃了他。瑞雅都為自己的念頭感到驚詫。

慢慢風辰逸就不來了。瑞雅就自己去他們學校附近晃蕩,試圖尋找他的身影。

終于讓瑞雅找到了!

只見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下,一個穿藍色襯衫的少年,捧著一本厚厚的精裝書,靠著樹干,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任由黃色的銀杏葉紛紛揚揚地掉落。

好像變成一只蛆!這樣就可以附著在他指尖觸碰過的書頁上!瑞雅激動地暢想。

所幸風辰逸活動時間與地點固定。一星期有五天都在那地方。

瑞雅每次出門前,都會精心打理自己的短發(fā),穿上她洗得有些發(fā)白的粉色外套,把掉皮的黑皮鞋刷得亮亮的。

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路過的樣子,在圍墻外的小路上走過。從東走到西,又掉頭從西走到東。目光很誠實地一直緊鎖在風辰逸身上。

風辰逸也注意到她。不,應該說風辰逸很難不注意到她。

風辰逸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就是因為僻靜,沒什么人出沒。

但風辰逸也只是抬頭看一眼,又低下頭去。偶爾兩人間目光對視,能讓瑞雅幸福一整天。

瑞雅為了這小小的幸福一直堅持著。

心想兩人要是有機會說上話。不,僅僅只是跟他看同樣的書就行。

直到一天···她的頭卡在鐵柵欄里!

瑞雅只是想看清楚,風辰逸看的究竟是什么書而已。

細長的胳膊緊緊抓著兩側(cè)的鐵欄桿,腳掌抵著貼著瓷磚的水泥地基。漲紅臉、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頭向后抻。

失?。?/p>

“風辰逸看見沒有?”瑞雅心虛地朝樹底下看了一眼。

他不在!

“真是太好了!”瑞雅松了口氣說道。

“好啥好?腦袋被卡住還好?”瑞雅臉猛地抬起,風辰逸早就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面前!

“我自己可以拔出來?!比鹧艧t臉,逞強地說道。又試了幾次。

還是失?。?/p>

“哈哈哈!”風辰逸看著瑞雅窘迫的模樣,不厚道地笑出聲。

“風辰逸!”瑞雅生起氣來,“別笑了!還不來幫幫我!沒看見正有一個女孩子需要你的幫助嗎?”

“是你說自己可以的?!憋L辰逸委屈辯解道。

瑞雅“哼”的一聲,把臉別過去。

“為什么你的頭會被卡住呀?”風辰逸明知故問道,他就是想捉弄她。雖然兩人從沒說過話,但對瑞雅總有莫名的好感。就像月老的紅線,早就悄悄地,將他倆命運相連。

“哼!”瑞雅不說話,氣鼓鼓地把小臉別過另一邊。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個多小時。風辰逸也不說話,就那樣靠著圍墻坐下來,靜靜捧著書看。反正頭被卡住的又不是他。

《加繆手記》英文版——這下瑞雅知道辰逸看的是什么了。

兩人的個性,在某種程度上,有著驚人的相似性——都特別犟——都很聰明。

瑞雅是孤兒院最聰慧的孩子。僅僅通過與一名外國義工來往,便熟練地掌握英語這門語言,達到能用英語與老外日常交流的程度。

瑞雅腳抵著,胡亂踢,準備做最后一搏。用力掙扎,居然掙脫出來了!

“喲!頭居然自己出來了!”風辰逸揶揄道。

“哼!”瑞雅將短發(fā)一甩,別過頭就走,恨恨地說道:“我以后再不喜歡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來了!”

“我們還會再見的?!憋L辰逸對著瑞雅遠去的背影喊道。

夕陽西斜,落日余暉將整個陽臺都鍍上一層金色。山茶花樹一半金紅色一半暗色,影子映在地板上,被拉得老長。

“醫(yī)生,瑞雅怎么樣了?情況有好轉(zhuǎn)嗎?”風辰逸焦急地看向滿頭白發(fā)的主任醫(yī)師。

十多年過去,風辰逸已經(jīng)從那個喜歡穿藍色襯衫的青澀男孩兒,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風氏集團新一代領導人。

“唉!”主任醫(yī)師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同情地說道:“可憐她還那么年輕!”

“要花多少錢都無所謂,只要您能給瑞雅介紹最頂尖的心理醫(yī)生。”風辰逸抓著醫(yī)生的白色大褂,目光懇切地說道:“拜托您了!別放棄瑞雅!”

“唉!我盡力而為吧!”醫(yī)生無奈嘆息道。

“聽說您準備結(jié)婚了?”醫(yī)生旋即問道。

“是。生意場上,有個女人總是更方便些?!憋L辰逸坐在瑞雅的床邊,將瑞雅枯瘦的手背貼著自己溫熱的雙唇。

五年過去了,那件事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五年。

瑞雅目光呆滯地看著白色窗簾,緊緊盯著窗簾上山茶花樹的倒影。不說不笑,無喜無悲,對外界的變化沒有任何反應?;顫婇_朗的瑞雅死了,變成一具沒有生氣的行尸走肉。

茍活在世上,會自行呼吸的軀殼。

那株山茶花樹,是風辰逸特意命人從孤兒院的后院,連帶陶瓷缸一起搬過來的。瑞雅說,她最喜歡的就是那株山茶花樹。

但凡有人試圖搬動那株山茶花樹,瑞雅就會歇斯底里地大叫,扯窗簾,朝那人揮拳頭。直到把那人給威嚇住。

真可憐!她空洞的世界,只剩下山茶花這一種顏色。

“您能想開最好。世界上的不幸事已經(jīng)太多了?!敝魅螌⑹执钤陲L辰逸肩上,安慰道:“健康的人要更努力地好好活著?!?/p>

瑞雅一回到孤兒院,便蒙頭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時不時將床板錘得“砰砰”響,借以發(fā)泄心頭的苦悶。

“我再也不去看他了!風辰逸這個壞家伙!”瑞雅賭氣說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這樣想著,瑞雅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瑞雅是個凡事想得開、堅強開朗的女孩子。瑞雅很早就明白,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苦大仇深著一張臉,只會讓別人對自己避之不及。久而久之,折損自己的好運氣。

瑞雅想得通透,活得明白。

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優(yōu)秀美好的女孩子,沒幾年后會突發(fā)精神疾病。

三天后,孤兒院的老師喜氣洋洋地跟瑞雅宣布了一個好消息:有個投資人準備資助瑞雅的學業(yè)和生活,直至瑞雅22歲大學畢業(yè)。如果準備繼續(xù)深造,他會負擔相關費用。

“瑞雅你可以去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貴族學校念書了!可以天天看見自己喜歡的男生。”女老師揉了揉瑞雅的短發(fā),由衷地為瑞雅感到高興,“瑞雅那么聰明,只接受在孤兒院里接受教育,一輩子都會被埋沒?,F(xiàn)在老師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p>

瑞雅狂喜不已,手臂環(huán)著女老師的脖頸,對著臉頰就親了上去,親完左邊親右邊。隨后在小床上高興得又蹦又跳。歡天喜地地把老師送走后,瑞雅獨自在屋內(nèi)回味了許久。

“我也可以去貴族學校上學了啦!”瑞雅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將頭埋進枕頭,歡快地蹭蹭,“我也可以穿上那身漂亮的校服啦!”好看的裙子對青春期的女孩兒尤其具有殺傷力。

“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比鹧欧藗€身,幸福地想道。

到教室瑞雅就傻眼了。

偌大的教室,設備齊全,卻只有十來個學生。瑞雅左右為難,不敢落座。感覺自己廉價的衣服,只會貶低座椅的身價。

“瑞雅,這邊兒?!憋L辰逸朝她招手道。

瑞雅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忙不迭疾跑過去?!翱伤氵€有個熟人?!比鹧判牢康叵?。

顧不上之前信誓旦旦永不往來的誓言。坐下后,瑞雅對著風辰逸連聲道謝。頭點得跟小雞啄米般,就差給他磕一個。

“哈哈哈?!憋L辰逸看見瑞雅這副局促不安的窘態(tài),沒心肝地笑起來,“別謝了。你怎么跟個小雞仔兒似的。”

“好。好?!比鹧艣]接風辰逸的玩笑話,只是一味地答應。身體縮成一團,眼珠子不安地瞟來瞟去。

“放輕松。學校的安保系統(tǒng)很好,不會有恐怖分子端著幾挺機槍進來,三兩下就把你突突掉。”風辰逸繼續(xù)輕松調(diào)侃道。

“好?!比鹧胚€是有點兒呆呆的。

風辰逸望著天花板,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在瑞雅耳邊輕聲說:“那瑞雅你做我女朋友吧?”

“好?!比鹧艡C械地回答道。

突然,瑞雅終于回過味兒來。

“要我做你女朋友?”瑞雅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怎么還是個疑問句?”風辰逸不樂意了,上身湊過去,目光就像要把瑞雅釘死在樹樁上,狐疑道,“是看不上我?還是看得上我?現(xiàn)在你必須給我個準信兒?!?/p>

“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瑞雅慍怒道。

“我這都上趕著把自己給賣出去,還有人不愿意買?!憋L辰逸翻了白眼。

“你!”瑞雅氣笑了,“我不強搶民男!”

不一會兒,班主任走進來?!巴瑢W們,我們班來了個新學生,遲瑞雅,請瑞雅同學上來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p>

瑞雅噌地起身,衣襟卻被風辰逸一把拽住。目光玩味地看向瑞雅,說道:“答應我,就放你過去?!?/p>

“你!下流!乘人之危?!比鹧艣]好氣地說道。

周圍同學疑惑的目光像箭矢一樣射在她身上?!昂煤煤?。我答應你?!?/p>

瑞雅咬牙切齒地應下風辰逸的求愛。

“嗡嗡嗡?!睆浡o張氣氛的會議室上,一陣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本來瑞雅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zhuǎn),風辰逸心里就一直憋著口悶氣。風氏集團內(nèi)又出現(xiàn)高層貪污問題,現(xiàn)在被媒體宣揚得滿城風雨。風辰逸一怒之下,召集全體經(jīng)理以上級別的員工把他們劈頭蓋臉,全給罵了一通。

“嗡嗡嗡。”手機鈴聲還在響。

“媽的誰的手機?!”風辰逸怒拍桌子,惡狠狠地厲聲道,“我來公司第一天就定下規(guī)矩,開會手機必要給我靜音!聾了?!啞了?!風氏集團是你家的了?!一個個老油條!拿我說的話當放屁是吧?!”

風辰逸的調(diào)門一次比一次高,渾厚的男聲穿過會議室的大門,膽戰(zhàn)心驚地穿過走廊的普通員工,都聽得一清二楚。

經(jīng)理董事們一個個頷首低眉,畏畏縮縮不敢答話。

“嗡嗡嗡?!笔謾C鈴聲又又又響起來。

“媽的!一個個不說話是吧!嘴巴跟娘們兒拿針縫上一樣!數(shù)錢的時候咋咧那么大!”風辰逸其實是在借題發(fā)揮,根源還是得糾正風氏集團內(nèi)貪污的不正之風。

底下人互相使眼色,終于,有個頭發(fā)禿得只剩左右兩綹的男人出聲了。

“風總,您的手機,一直在響?!蹦腥祟濐澪∥〉卣f道。明明風辰逸在這間會議室里年紀最小,可公司里的高層被他訓得,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風辰逸心里猛地一顫,臉上面不改色,眼神示意剛剛說話的男人把他的手機拿過來。

“有什么事?”風辰逸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氣勢依然死死地壓著底下人,令他們不敢把頭給抬起來。

“風總不好了!陽臺上的山茶花樹被人給推倒了!陶瓷缸也裂開了···”

“等我20分鐘,不,10分鐘,我馬上過去。”風辰逸飛快地說。不等對面把話說完,急匆匆撂下電話,抓起上衣便沖了出去。留下不知所以的一眾高層,彼此面面相覷。

精神病院里,醫(yī)生與護士們都集中到了四樓。整個樓層一片靜寂,只聽得見一個女人聲嘶力竭地哭嚎。

風辰逸擠過人群,朝里走去。主任醫(yī)生就像看見救星一樣,快步上前,說道:“風總,您可來了?!?/p>

“瑞雅呢?”風辰逸在樓下便聽見瑞雅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進到屋子里,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沒有瑞雅的身影,“瑞雅她有事嗎?”風辰逸抓著主任醫(yī)師的肩膀,使勁地前后晃動。

“她在陽臺上。”主任朝陽臺上瞥了一眼,低聲道,“您親自過去看看吧?!?/p>

“我的東西!我的東西!”瑞雅跪伏在地板上,雙手像狗一樣瘋狂地刨土,嘴里念念有詞,“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不能被人看見!不能被人看見!”

瑞雅的頭發(fā)上,病號服上,兩只手掌,沾滿了泥土,周身散發(fā)出濃烈的尿騷味。

瑞雅抓著什么東西,哭嚎道:“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埋不回去了!埋不回去了!”

“瑞雅。”辰逸蹲下身,輕聲喚道。

臟亂的頭發(fā)蓋住整張臉,辰逸沒看見瑞雅的神情。但她一聽見有人靠近她,上身便馬上撲在地板上,像是在守護著什么東西。

辰逸站起身,轉(zhuǎn)身走向主任?!叭鹧潘f的東西,是什么?你們看見了嗎?”

到現(xiàn)在為止,風辰逸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是一頭霧水。

主任醫(yī)生驅(qū)散看熱鬧的閑雜人等,等到屋內(nèi)只剩他與風辰逸兩人時,神秘地說道:“一只手。瑞雅護著的是一只手。”

“一只手?”風辰逸更迷糊了。瑞雅把自己的手藏起來干嘛?

“是一只已經(jīng)白骨化的左手?!敝魅吾t(yī)生嚴肅地說。

風辰逸瞪大了雙眼,怔怔地看著主任,緩慢向后退,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他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通常情況下,埋在土中的尸體,2~3年后,軟組織會被分解成泥漿狀物質(zhì),白骨化基本完成。土質(zhì)干燥的,7~8年,才能完成白骨化。大約10年后,尸骨才會脫脂干涸。”主任沉聲說道。

“您看過那個手骨了?對嗎?”風辰逸打斷了主任的話,“或者我應該說,您認出了那根手骨的主人,對嗎?”風辰逸突起的眼白處遍布血絲。

“所以您才匆匆把我叫過來,也沒有對瑞雅的行為進行任何干預對嗎?”

精神病院里的醫(yī)生護士清楚,將他叫過來,還讓他看見瑞雅被如此怠慢的場面,迎接他們的將是雷霆怒火。既然他們敢放著瑞雅在陽臺上鬼哭狼嚎地不管,那就意味著,有比被他劈頭蓋臉地訓一頓更可怕的事情。

“果真不愧是風氏集團的未來掌舵人。您真是見微知著。”主任奉承道。

風辰逸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身邊人跟他交代重要事情前,總要說些阿諛奉承的屁話。

“那具白骨化的左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16克拉的橢圓錫蘭藍寶石戒指,周圍鑲著18顆鉆石?!敝魅吾t(yī)師緩慢說道,一邊瞧著風辰逸愈加陰沉的臉。

“我年輕的時候,有幸參加過您母親的婚禮。在您母親的婚禮上,有幸得見這枚,在皇室中流傳百年,被您父親從佳士得拍賣場買來,贈送給您母親作為結(jié)婚戒指的藍寶石?!?/p>

風辰逸的兩根眉毛擰在一起,兩側(cè)太陽穴明顯地向外鼓動。嘴唇煞白,不見血色,嘴角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主任悄悄地退后一步。

下一秒,風辰逸猛地沖向陽臺,一把掀開瑞雅。掌骨只剩一只小指裸露在空氣中,剩下的被瑞雅重新給埋了進去。

辰逸手指顫動著伸向那截小指。

如果醫(yī)生的判斷屬實,那這將是20多年來他與母親的第一次接觸。火災將一切都燒成灰燼,母親的棺材里放著的,只不過是從現(xiàn)場挖出的一捧焦土。

血肉的手指,觸碰著白骨化的手指。

將整只掌骨從土里挖出來。

枯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與辰逸左耳處的藍寶石耳戒,交相輝映。

辰逸突然嫉妒起這枚戒指。

它比自己,都更長久地眷戀在母親的骨血之上。

辰逸拔下自己的一縷頭發(fā),纏在食指的位置?!澳萌グ伞W鰝€鑒定。出結(jié)果第一個通知我?!憋L辰逸吩咐道,“還有,讓今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不希望這家醫(yī)院出現(xiàn)我父親的耳目?!?/p>

“是,風總?!?/p>

事必躬親的風辰逸居然接連幾天都沒出現(xiàn)在高層會議上,公司一時間物議沸騰。隨后秘書發(fā)布通告,風總這幾天要陪未婚妻挑選婚紗。捏一把汗的員工們瞬間放松下來。

“辰逸,你看我身上這身婚紗,好看嗎?”方佳旎在鏡子前轉(zhuǎn)一圈,問道。

“好看。”風辰逸拾起官方式的微笑。

他在細細梳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瑞雅殺害了母親?”風辰逸第一時間否認了這個想法。瑞雅當年比自己還小。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能做些什么呢?

方佳旎發(fā)現(xiàn)風辰逸的異常,走過來關切地問道:“辰逸,你怎么了?從早上你就心不在焉的?!?/p>

風辰逸將方佳旎的手攥在掌心,笑笑不說話。

“是跟瑞雅有關嗎?瑞雅又發(fā)病了?是嗎?”

看見風辰逸眉頭微動,方佳旎知道自己猜對了。

風辰逸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拔覜]想到當年那件事會對她造成那么大的沖擊。”

方佳旎將另一只手輕輕搭上,說道:“那是因為瑞雅她太愛你了。這不是辰逸你的錯。也不是我們的錯?!?/p>

這個節(jié)骨眼上,方佳旎一定得穩(wěn)住風辰逸。不能讓瑞雅妨礙她的婚姻。繼續(xù)說:“辰逸你為了公司日夜操勞,剩下的時間都撲在瑞雅的病情上。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p>

辰逸還是不為所動,得拿出壓軸好戲來。

“辰逸你母親在天之靈,肯定希望看到你早日成家。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照顧你的生活,幫你一起打理公司的業(yè)務?!?/p>

辰逸會心一笑,摟過方佳旎,讓她靠在自己結(jié)實的肩膀。

男人的出軌,被她這么一說,辰逸心頭的愧疚感瞬間消散大半。

他就喜歡方佳旎這點。不論別人如何謾罵,始終面不改色。

為達目的,毫無道德感。

就像,他的共犯。

戀愛10年,瑞雅一直不讓他碰她。成年之后,在床上也是狠狠地將自己推開。

他是個正值壯年、擁有健康的身體與旺盛欲望的成年男性。

所以這不能怪他。

精神病院四樓。

“結(jié)果出來了,請風總您過目?!敝魅吾t(yī)師恭敬地將手里的材料呈遞過去。

紙張被風辰逸捏出道道皺痕?!拔也豢戳?。您說吧。結(jié)果跟您說得一樣?還是不一樣?”

明知是徒勞,他也想給自己的悲傷留有喘息的余地。

“確實是您的母親?!?/p>

房間里的一切都安靜下來,只有瑞雅晃動床板發(fā)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主任率先開口,打破這窒息的沉默。“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風總您。鑒定機構里有您父親的人。我去拿鑒定報告的時候,與您父親剛巧撞上?!?/p>

“然后呢?”風辰逸淡淡地說。

主任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說道:“當您父親聽說···”主任抬頭看了眼風辰逸的表情,“找到了死去20多年的前夫人的左手手骨···”主任將頭低下去,“整個身體一震,臉上霎時就沒了血色···”

主任知道后面已經(jīng)沒有細說下去的必要。

風辰逸緊繃的身體頹靡下來。

主任現(xiàn)在只需要當風辰逸的嘴,幫他說出不方便說出來、不想說出來的話。

“您知道,這樣的刑事案件,兇嫌大多是伴侶。事情已經(jīng)過去20多年,一方面是沒有證據(jù);另一方面,也早就超過了法律追溯的期限?!?/p>

“然后呢?”

風辰逸冷哼一聲,他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國刑法第18條規(guī)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jié)果,經(jīng)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jiān)護人嚴加看管和醫(yī)療?!敝魅握f道。

兩人相視一笑,邪惡的笑容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正“吱呀吱呀”晃動著床板的瑞雅。

“您是精神科主任醫(yī)生,您的診斷,肯定是完全具備法律效力?!憋L辰逸獰笑道。

因高層貪污而置于大眾輿論的炭火之上的風氏集團,再度向公眾投出重磅炸彈。

60歲的風氏集團前董事長被人殺害。

案發(fā)地點在上海市某精神病院。

因罪犯系無刑事責任行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故案件的審理過程不對外公布。罪犯的個人信息,各家媒體不得向外披露。

案件的審理結(jié)果很快便向公眾披露:風辰逸理事對父親的離世感到悲痛萬分。出于人道主義考量,庭上與罪犯的責任醫(yī)師達成和解,接受法院的最后判斷結(jié)果——罪犯無罪豁免。并以整個風氏集團的名義,向該精神病院捐款3000萬元,主要用于提升該院醫(yī)護人員的工資水平、支付安保費用與更換老舊設備等各項常規(guī)支出。

公告一出,瞬間扭轉(zhuǎn)了大眾對風氏集團的惡劣印象。風辰逸以德報怨,寬待社會弱勢群體的行為,更是為他本人贏得了高度的社會贊譽。

主任醫(yī)師為自己在浦江區(qū)安置了一套3000萬的新房。

大婚當日。

風辰逸與方佳旎的婚禮在龍成飯店舉行。

飯店的老板是成龍的超級粉絲,所以給飯店取了個這樣的名字。大廈的朝向街區(qū)的一邊,通體由從荷蘭鹿特丹空運而來的高強度鋼化玻璃拼接而成,與地面的垂直傾角達15度。

在中國這樣一個制造業(yè)大國,為什么要耗費巨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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