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皺著眉,目光復(fù)雜地盯著這一幕。原本興沖沖趕來探望大皇子,卻沒想到皇上突然封了一個宮女為貴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純露是這幾人中位分最高的,她輕咳一聲,溫聲道:“皇上,不如讓人把大皇子抱過來吧?這樣我們也方便看看?!甭曇綦m柔和,卻帶著幾分試探。
曲嬪冷哼了一聲,語氣不悅:“是啊,皇上,咱們幾個來可是為了大皇子,可不是來看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她的聲音清亮,卻不自覺地透出一股不滿。
德妃微微側(cè)目,看向曲嬪的目光多了一絲探究。曲嬪出身平凡,與辛貴人一樣,因得皇上青眼而入宮。不過,兩人的情況截然不同——辛貴人與皇上的感情深厚,而曲嬪似乎對皇上始終存有抗拒之意??善婀值氖?,皇上對她竟格外縱容,從不因此動怒。
元宸聽罷,并未生氣,只是揮了揮手,“云煙下去伺候皇貴妃便是。”他神色平靜,仿佛這一切都已成定局。
眾人等待時,良妃悄悄撇了撇嘴,低聲抱怨道:“皇貴妃真是好手段,居然讓身邊的宮女留住了皇上……若是我,斷然做不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盡管聲音壓得很低,但在這寂靜的宮殿里,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純露猛地轉(zhuǎn)頭,冷冷掃了她一眼,“良妃!”聲音冰冷如霜,瞬間將那股酸氣壓了回去。雖然她心里未必真想替皇上圓場,但在這種場合下,身為妃嬪總歸該說幾句體面話。
良妃意識到自己失言,慌忙起身請罪:“皇上恕罪,臣妾隨口一說,實在沒有折辱皇上和皇貴妃的意思……”她的語氣急促,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慌亂。
良妃容貌英氣,五官端正,屬于大氣一類,但因為平日里愛皺眉頭,總顯得有些不耐與刻薄。元宸對她談不上寵愛,只因她的父親在前朝頗有地位,才給了她這個位置。
然而,元宸這次卻沒有絲毫寬容,“良妃,朕看你也不敢心存異樣。朕中意云煙,不過是給皇貴妃面子罷了。你卻在朕面前如此多嘴,顯然管不住自己的舌頭!去佛堂靜思一個月,讓下人拿佛經(jīng)給你念念,也好讓你收收性子?!?/p>
良妃愣住了,沒料到一句牢騷竟換來如此嚴(yán)厲的懲罰。她覺得自己就像被當(dāng)眾打了臉,羞憤難當(dāng),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就在此時,曲嬪忍不住笑出了聲,“咯咯”的笑聲宛如銀鈴,在殿內(nèi)回蕩。這笑聲無疑火上澆油,讓良妃更加惱羞成怒。
青貴人看不過去,連忙替良妃打抱不平:“曲嬪娘娘,您怎么能嘲笑良妃娘娘呢?”
曲嬪揚起下巴,傲然回應(yīng):“怎么,只許她說皇上的閑話,就不許我說她?況且,我不過笑了兩聲,又礙著誰了?”
元宸見狀,及時制止:“好了,曲嬪,你也少跟著鬧騰!”
曲嬪環(huán)視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大皇子不便移駕偏殿,那臣妾先行告退了?!闭f罷,她行禮離去。
良妃看著曲嬪背影,咬牙切齒,憤恨的情緒溢于言表。但她不敢再開口,只能默默忍受。
不多時,大皇子被抱了過來。純露第一眼便察覺到孩子的面色不對勁,明顯與健康狀態(tài)相去甚遠。
她皺眉問向云彩:“大皇子真的沒事嗎?本宮怎么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p>
云彩的眼神閃爍不定,支吾著答道:“娘娘放心,太醫(yī)已經(jīng)瞧過了,大皇子只是有些體弱,好好養(yǎng)養(yǎng)就沒問題了?!痹撇蚀蛐牡资怯行┎幌胱尰寿F妃好的,可皇貴妃不好,自己也會跟著遭殃,自己故意弄出一副心虛的樣子,好讓人懷疑。
純露卻仍不死心,繼續(xù)追問:“可本宮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德妃聞言也湊近查看,兩人對視一眼后,德妃補充道:“正常孩子虛弱也不會這般蔫巴。這模樣給人一種很痛苦的感覺。到底哪位太醫(yī)瞧過?”
云彩無奈,只得如實回答:“是江恩行太醫(yī)。他的把脈技術(shù)很好,娘娘懷大皇子時也是他照應(yīng)著的?!?/p>
純露直截了當(dāng)?shù)剞D(zhuǎn)向元宸,“皇上,您看過大皇子了嗎?臣妾覺得這孩子臉色蒼白,似乎十分痛苦,實在不放心。不如再找?guī)孜惶t(yī)來看看如何?”
元宸聽了這話,也湊近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孩子的臉色竟隱隱發(fā)青,看起來駭人至極。
他略顯猶豫,“既然是江太醫(yī)診斷過的……”
純露急忙打斷,“皇上,江太醫(yī)畢竟不精通幼科。大皇子是您的第一個孩子,還是謹(jǐn)慎些,請幾位擅長兒科的太醫(yī)來會診吧!”
元宸最終點頭,“那就再派人去請幾位太醫(yī)過來。你們先回去吧,朕在這里守著,等太醫(yī)看完后再作打算。”
眾人明白太醫(yī)來回需要時間,索性各自回宮等候消息。殿內(nèi)只剩下元宸一人,靜靜守護著大皇子的身影。
云彩心底有些解氣也有一絲擔(dān)憂怕自己被責(zé)罰,心中暗暗祈禱皇上發(fā)現(xiàn)問題狠狠地懲罰皇貴妃,自己幸免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