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微微抬眸,見李承澤并未動怒,才繼續(xù)說:
、但若是繼續(xù)勞心勞力,恐怕……
他心想,二皇子殿下這么冷靜,應(yīng)該也清楚自身的情況的。
李承澤沒有為難太醫(yī),只是說道:
李承澤我的皇子妃已有身孕,這一路顛簸,你們把脈看看有沒有不妥。
太醫(yī)們紛紛領(lǐng)命,一個個排著隊給花楹把脈。
花楹的脈象自然是極好的。
太醫(yī)們最喜歡把喜脈,面容都松弛下來,有些還帶著笑意。
太醫(yī)們不約而同地對李承澤說道:
、恭喜二皇子,皇子妃已有身孕三月有余,身體康健,脈象沉穩(wěn)有力。
李承澤大手一揮,說道:
李承澤重重有賞!
說完,他卻突然一陣劇烈咳嗽,喉嚨猩氣上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一眾太醫(yī)佯裝不知,紛紛告辭。
隨后,慶帝安排了家宴,把四位皇子和范閑花楹一起叫來。
家宴上,慶帝讓范閑給大家講述一下北齊之行的經(jīng)歷,范閑簡單講了講所見所聞。
慶帝迫不及待想知道神廟所在,范閑連忙開口說:
范閑回陛下,從肖恩口中得知神廟就在北齊以北的極北之地。
慶帝的目光微不可察落在花楹身上,他沒有繼續(xù)討論下去。
但花楹可以猜出他必定是想著滅掉北齊的。
在場幾乎每個人都有八百個心眼子,自然也是各有猜測的。
因為李承澤已經(jīng)退出權(quán)利爭斗,范閑沒有向慶帝告發(fā)他和李云睿常年和北齊錦衣衛(wèi)走私的事。
慶帝因范閑出使北齊有功,還成功帶回了文壇大家莊墨韓的傳承,所以決定加封他為一等南爵。
范閑裝出感激涕零的模樣,立即跪地謝恩。
慶帝見狀,笑著擺擺手,示意他起身。
范閑起身后,再次向慶帝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此時,慶帝轉(zhuǎn)頭看向李承澤,問道:
慶帝聽太醫(yī)院說你身體不好了?
李承澤聽后,心中一緊,立馬跪地請罪,說道:
李承澤都怪兒臣身體不爭氣,讓陛下?lián)鷳n了。
花楹見李承澤跪著,也連忙在他身旁跪了下來。
李承澤微微顫抖著身子,頭幾乎埋到地面。
慶帝見他這副模樣,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不少。
慶帝淡淡說道:
慶帝不用跪了。
李承澤聽后,想要起身,可身子卻虛弱得搖搖欲墜。
花楹見狀,連忙出手?jǐn)v扶。
一旁的范閑和大皇子也立馬起身,走過去扶起兩人。
慶帝眼神幽深,想到太醫(yī)院上交的脈案,又見李承澤這副模樣,心中的疑慮徹底打消了。
他心中暗自嘆息,這把好用的刀斷得太快了。
聽說,李承澤的皇子妃有喜了。
許是快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慶帝難得起了絲憐憫。
慶帝淡淡開口說:
慶帝既然如此,你回去后好好待在府里養(yǎng)病吧。等老大的婚宴結(jié)束后,你就回杭州,那別院就賜給你當(dāng)二皇子府了。
聽到慶帝這樣說,李承澤心知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李承澤又顫顫悠悠地起身,花楹也跟著他起身,兩人再次跪了下來,說道:
李承澤謝陛下。
范閑看著病入膏肓還要不停下跪的李承澤,心中對他的惱恨消散了許多。
高貴如皇子,在皇權(quán)面前,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宴會結(jié)束之際,出人意料的是,慶帝竟然夸贊起三皇子本性純善。
隨后,他突然宣布讓范閑擔(dān)任三皇子李承平的老師。
李承澤和花楹下意識地互望了一眼,他們對此結(jié)果早有預(yù)料,因此并不感到驚訝。
然而,這個決定對太子來說,無疑是一記晴天霹靂。
他極力維持著臉上的憨厚純良,但內(nèi)心早已翻江倒海。
范閑也愣住了,他心知慶帝的這番安排,其目的昭然若揭。
他實在不想卷入這場殘酷的皇位之爭,可是身不由己。
大皇子的表情依舊淡淡的,他對三皇子的處境表示同情,但也無能為力。
年幼的三皇子尚不明白這道旨意背后的深意,他只是懵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李承澤由謝必安抱著上了馬車,他的臉色仍有些蒼白。
剛才家宴發(fā)生的一切,讓他的心緒久久難以平復(fù)。
這個時候,花楹已經(jīng)懷有快四個月的身孕,腹部已經(jīng)微微隆起。
她在侍女的攙扶下,也上了馬車。
謝必安上了馬,馬車緩緩向二皇子府的方向駛?cè)ァ?/p>
馬車內(nèi),夫妻二人面面相覷。
李承澤正想開口,卻見花楹也有話說,于是他謙讓道:
李承澤盈盈,你先說。
花楹也沒有和他客氣,直接說道:
花楹-這次我們有機(jī)會帶走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