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神色恭敬地走上前,接過奏折后,便認真閱讀起來。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份奏折中的文字,字字泣血,讓人深切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無盡哀情。
然而,想到二殿下往日的所作所為,范建心中不禁涌起一絲疑惑。
他暗自思考著,這二殿下是真的在準備后事了?
聽聞二皇子妃已經(jīng)有孕四個月,這是臨終托孤?
范建將奏折遞給一旁的陳萍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范建陛下,二殿下這是想接淑貴妃去杭州?
慶帝瞥了他一眼,對他這裝傻態(tài)度略有不滿。
但他也心中明白,這樣的范建才符合他心中的預設。
陳萍萍看完奏折沒有說話,心里卻是思緒萬千。
慶帝看著陳萍萍,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知道,陳萍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想法。
而此時的沉默,更是讓人難以捉摸。
慶帝你們都怎么看?
慶帝問道。
范建和陳萍萍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慶帝怎么想。
范建陛下,二殿下的奏折字字泣血,的確感人肺腑。只是……
范建說道。
慶帝哦?
慶帝看著范建,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范建淑貴妃畢竟是你的妃子,此乃是陛下家事。
范建說道。
陳萍萍聽說北齊小郡主已經(jīng)有孕四個月,而二殿下日日吐血,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請遍了。
陳萍萍只說查到的信息,并不打算發(fā)表意見。
慶帝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范建既然是陛下家事,臣等不便妄議。
范建說道。
陳萍萍不管怎樣,這件事情都需要陛下慎重考慮。
陳萍萍說道。
慶帝點了點頭,眼神幽深。
慶帝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
慶帝說道。
范建和陳萍萍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件事情其實皇帝早就有答案。
他們心中都有著自己的盤算,但是在慶帝面前,他們只能選擇沉默。
月上柳梢,華燈初上。
侯公公帶著慶帝的旨意,在入夜時分趕到了二皇子府。
李承澤強撐著病體,在管家的攙扶下,一步三喘地來到正廳,恭敬跪地接下了旨意。
侯公公宣讀完旨意后,李承澤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回了實處。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終于成功了。
只要淑貴妃能夠離開京城,去到江南,那么他就算徹底擺脫陛下的控制。
李承澤抬頭看了一眼侯公公,佯裝命不久矣的悲涼模樣。
、二殿下,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侯公公看著李承澤那蒼白的臉色,忍不住輕聲說道。
李承澤點了點頭,說道:
李承澤多謝侯公公,本王會的。
侯公公又說了一些場面話,然后便告辭了。
李承澤待侯公公走后,轉頭看花楹,輕聲問道:
李承澤盈盈,現(xiàn)在還有人監(jiān)視我嗎?
花楹閉上雙眸,意識瞬間籠罩整個二皇子府。
須臾,她睜開眼睛,輕輕搖頭。
花楹-沒有了。
李承澤見狀,蹭掉鞋襪,一改先前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模樣,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
李承澤居然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
此時此刻,李承澤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李承澤終于自由了,活下來了……
他低聲喃喃著,時而前言不搭后語,時而又哈哈大笑起來……
直笑得渾身抽搐后,他笑聲未歇,突然又輕聲哭泣。
花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tài),一時有些無措。
李承澤卻突然止住哭聲,對花楹道:
李承澤盈盈,別擔心,我沒事。
花楹只是感嘆這皇家冷情至此,能把人生生逼瘋。
李承澤道:
李承澤我等不及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接我母妃,我們立刻離開京都。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花楹-李承澤,你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