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熾熱如爐,夕陽似火般燃燒著,那烈日的余威仿若惡魔的爪子,緊緊扼住世間萬物的咽喉。
人和馬都被這酷熱折磨得近乎窒息,然而車夫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抽打在馬背上,驅(qū)使著馬車急速前行。
馬車如脫韁的野馬般飛駛,所過之處,道路兩旁的荒草被無情地碾壓,紛紛倒伏。正如御神宮中那些因恐懼而卑躬屈膝的脊梁,脆弱而又無奈。
車廂內(nèi),角落放著一盆冰塊,冒著冰冷霧氣。
那位操控?zé)o數(shù)惡人跪地為奴的御神宮宮主,正小鳥依人依偎在一個(gè)男人的懷里。
突然,駿馬嘶鳴,“吁”的一聲,馬車戛然而止。
花楹微微挑眉,盡管車門緊閉,她依然對外面的情境了如指掌。
有個(gè)用劍高手?jǐn)r住了馬車,并且與青櫻交上了手。
青櫻明顯處于下風(fēng),她的招式在對方的攻擊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花楹卻嫣然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她緩緩開口:
·花楹有趣,你們?nèi)ニ退退?/p>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話音剛落,四名侍衛(wèi)已然同時(shí)拔刀,如餓狼般撲向那名攔車之人。
傅紅雪靜靜地坐在車廂內(nèi),他仔細(xì)地聽著外面的動靜,風(fēng)聲、氣息,每一個(gè)細(xì)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能感受到外面的打斗異常激烈。
花楹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輕輕推開了車門。
不過一刻鐘的時(shí)間,那攔車之人便已有些應(yīng)付不暇。
攔車之人是個(gè)俊朗少年,他有著一雙極為奇怪的眼睛,冰冷如霜,宛如死人的眼眸。
那雙眼眸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也不見任何的表情。
他手中握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劍,鋒利無比,且沒有劍鞘。
他的劍快如閃電,劍光閃爍之間,青櫻的抵擋愈發(fā)艱難,直至四名侍衛(wèi)的加入,情況才稍有緩解。
花楹靜靜地看著對方,片刻之后,她緩緩開口:
·花楹路小佳,荊無命的徒弟,是當(dāng)下江湖傳聞中出劍最快的劍客。
路小佳聞言,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悠然喊道:“姑娘,好眼力。”
花楹勾唇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輕蔑,淡淡開口:
·花楹退下。
四名侍衛(wèi)聞言,幾乎同時(shí)收刀,退回到馬車四周,動作整齊劃一,訓(xùn)練有素。
路小佳看著眾人,目光落在馬車內(nèi),說道:“有人花錢讓我殺了你們。”
花楹神色淡然,似乎并未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她嫣然一笑,異常認(rèn)真回答:
·花楹不論誰找的你,我都知道幕后之人是馬空群。
傅紅雪聞言,猛然望向花楹,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只要是想傷害阿楹的人,他都會殺了他們。
想到此處,傅紅雪輕輕將花楹放到一旁軟椅上。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堅(jiān)定,隨后緩緩拿起了身旁的劍,身姿矯健地走下了馬車。
傅紅雪冷冷地看著路小佳,眼神如同寒夜中的冷月,冰冷地落在路小佳手中的劍上。
路小佳的心中忽然有個(gè)想法,他發(fā)現(xiàn)這樁生意無疑是個(gè)虧本的買賣。
無論他能否擊殺對方,自己的結(jié)局似乎都已注定。
只是……
他望向傅紅雪,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說道:“你便是傅紅雪,江湖中人都說你是最快的刀?!?/p>
傅紅雪的面容冷峻如霜,幽深的眼睛直直地望著路小佳。
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蒼白得近乎透明。
路小佳的臉上依舊如往常一般,看不出什么明顯的表情。
他的聲音也依舊那般鎮(zhèn)定,玩味地接著道:“我只想瞧瞧,你的刀究竟能快到何種地步!”
傅紅雪握刀的手猛地握緊,那蒼白的手拿著黑色的刀。
傅紅雪沉默不語,此刻的他,若要再有所表達(dá),便不會再用言語,而是會用他手中的刀!
用刀來說話,往往比用嘴更為有效。
畢竟,他早已殺過人,殺人這種事,就如同做妓女一般,唯有在初次時(shí)才會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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