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獵獵,旌旗蔽空。
蕭凰音立于城樓之上,玄色龍袍被風卷起,金線繡成的龍紋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她望著遠處緩緩行來的大軍,唇角微微揚起。
——蕭若風回來了。
她的九哥,北離的瑯琊王,此刻騎在戰(zhàn)馬之上,銀甲染血,卻依舊英挺如松。在他身側,雷夢殺的火雷槍斜指蒼穹,槍纓隨風烈烈,如一團不滅的火焰。
城下百姓歡呼如潮,可蕭凰音的視線卻越過凱旋的將士,望向更遠的北方。
那里,有無數(shù)亡魂,再也回不了家。
一個月后,邊境。
寒風呼嘯,新立的石碑巍然矗立于曠野之上,高十丈,寬三丈,通體漆黑如墨,上書八個鎏金大字——
[北離英魂,永鎮(zhèn)山河]
其下,密密麻麻刻滿了陣亡將士的名字。
紅綢鋪滿長街,金鈴懸檐,萬民翹首。
蕭凰音一襲玄色龍袍立于殿前,遮不住她眼底的笑意。蘇昌離罕見地著正紅錦袍,冷峻的眉眼被喜色染得溫柔。
殿外,群臣噤聲——
當初陛下透露正君人選當日,御史臺連上十二道奏折痛斥“暗河殺手豈配女帝”。
可當久未露面的瑯琊王蕭若風踏著晨露上朝,只輕飄飄一句“本王覺得甚好”后,滿朝文武頓時鴉雀無聲。
后來,又傳出正君出身暗河,反對的聲音瞬間消失——畢竟,誰也不想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床頭站著一個暗河殺手。
禮炮鳴響時,蕭若風站在白玉階下含笑望著上方已有帝王威儀的妹妹,他的身側站著一位雪衣女子,正是他的心上人司徒雪。
“九哥?!笔捇艘舴浅s@喜,“謝謝你回來?!?/p>
蕭若風將準備的禮物塞進她手中,低笑道:“我家音音要嫁人,哥哥怎能不在?”
春去秋來,御花園的楓葉紅過三載。
蕭凰音撫著微隆的小腹靠在軟榻上,忽聽宮門轟然洞開。蕭若風風塵仆仆闖進來,懷里抱著個三歲男童:“音音!這是你侄兒蕭凌塵!”
“什……?”她還未反應過來,那小男童胖乎乎的小手已被塞進手中。
司徒雪倚在門邊輕笑:“妹妹,這孩子勞您照看幾年?!?/p>
“你們剛回來又要走?”蕭凰音瞪圓了眼。
蕭若風理直氣壯:“你三哥的三個小子都撫育宮中,我也是你哥,你不能厚此薄彼!”
望著兄長遠去的背影,蕭凰音低頭戳了戳小男孩胖乎乎的臉蛋:“九哥變了,變得不靠譜了?!?/p>
后來,蕭凰音生下一女,取名蕭凌珂,三歲能背《兵法》,五歲駁得太傅啞口無言,十歲就能舌戰(zhàn)群儒不落下風。
若無意外,她會是個很好的繼承人。
摘星樓上,暮春的風掠過皇城,檐角銅鈴輕響,蕭凰音倚在朱欄邊,望著遠處官道上漸行漸遠的一行人——
十五歲的蕭凌塵一馬當先,銀鞍白馬意氣風發(fā);十三歲的蕭凌珂騎著棗紅小馬,發(fā)間金鈴叮咚作響;身后三個少年郎君策馬并行,蕭崇沉穩(wěn)如松,蕭楚河眉眼含笑,蕭羽紅衣策馬,幾個少年意氣風發(fā)一路不停出了天啟城。
“凌塵真像當年的九哥。”蕭凰音輕笑,“凌珂也像我?!?/p>
腰間忽然一暖,蘇昌離從身后環(huán)住她,下巴抵在她發(fā)頂:“別擔心。”
“我不擔心?!彼蚝罂窟M他懷里,“瑾仙護著,暗河也派了人跟著,他們很安全?!?/p>
蘇昌離察覺到她話音里一絲幾不可聞的落寞,收緊了手臂。
風過回廊,蕭凰音忽然道:“我在他們這個年紀,也想去江湖看看?!彼[起眼睛,像是望見了很遠的地方,“可惜只去了半個月,就被九哥逮回來了?!?/p>
——那是她一生中最恣意的半個月。
蘇昌離低笑,吻了吻她臉頰:“等凌珂及笄,朝局穩(wěn)了,我再陪你去?!?/p>
“好?!彼χ鴮⒛樎襁M蘇昌離的胸膛,“這次我要去雪月城喝最烈的酒。”
又過了數(shù)年,時光匆匆,仿若白駒過隙,悄然從指縫間溜走。
除夕夜,女帝特許金吾不禁。
蕭凰音換了最樸素的衣裙,與蘇昌離牽手走在熙攘人群中。賣糖人的老伯遞來兔子燈,胭脂鋪娘子笑著喚她“夫人”,仿佛她只是天啟城里最尋常的富家夫人。
遠處突然炸開漫天煙火,她仰頭望去,恰見蕭凌珂站在摘星樓上沖她揮手,身側圍著蕭崇、蕭羽,蕭楚河和蕭凌塵還拿著酒壇子喝酒。
“蘇昌離?!彼鋈晃站o他的手,“這一生,我很歡喜?!?/p>
蘇昌離褪盡鋒芒,低頭為她系緊狐裘:“我也是?!?/p>
——盛世長寧,歲月靜好。
Mo琳瑯又是完美的結局!之前有人說女帝的繼承人為什么不能是女的……聽勸,女兒繼位,四個妹控哥哥護航!
Mo琳瑯雷夢殺還活著,那么,雷無桀和蕭楚河應該都是天啟城里的天之驕子。嘿嘿……無心應該是葉安世,天外天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