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就派你這么個小丫頭來殺我?”他大笑間又是一劍斬下,劍氣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溝。
蘇楹楹輕盈躍起,美人刺如毒蛇吐信,直取他咽喉:“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
兩人身影交錯,一觸即分。
她咬緊牙關(guān),因為必須隱藏實力,只能仗著詭譎招式應(yīng)對。
蘇楹楹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即使受傷也強得可怕。
美人刺再次與月雪劍相撞,她的虎口震麻,心知今日刺殺已無可能。
她無奈之下借力后翻,落在窗邊,袖中滑出一枚煙霧彈。
“想跑?”顧劍門劍勢如龍,“報上名來,我不追你?!?/p>
煙霧炸開的瞬間,蘇楹楹甜美的聲音飄來:“暗河蘇楹楹~”
煙霧散去,那抹緋色身影已消失無蹤。
顧劍門果然沒有追,只是低頭輕嗅——是她身上的幽香。
他拿起一旁杯中殘酒一飲而盡,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喉結(jié)滑下……
那肩胛處不斷滲出的鮮血,在月白長衫上洇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有意思?!鳖檮﹂T笑得愈發(fā)狂放,仿佛那痛覺不過是助興的烈酒,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月雪劍斜倚案邊,劍鋒在滿堂燭火映照下流轉(zhuǎn)著霜雪般的寒光。滿地的黑衣人尸首橫陳,有些與他喝酒的酒肉朋友還在抽搐,他卻連一眼都懶得施舍。
老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帕子:“凌云公子,您這傷……”
“無妨,”顧劍門避開老鴇的觸碰,拿起案上毛筆,直接蘸了肩頭涌出的鮮血,竟在醉仙樓正堂的雪壁上揮毫潑墨——
>玉顏纖骨步生香,梨渦淺映月華涼。
>素手輕拈美人刺,朱唇未啟已含霜。
筆走龍蛇間,血珠順著肩胛肌理滾落,在雪白的墻面上拖曳出刺目的紅痕。
他卻越寫越狂,字跡如劍鋒劈開夜色,一筆一劃都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
此時,顧劍門腦海里浮現(xiàn)那女子一顰一笑,她左眼尾一點淚痣妖冶如毒,笑起來梨渦淺淺,出手時卻狠辣果決。
想到她那溫香軟玉的觸感,那若有若無的幽蘭香……
他喉結(jié)滾動,筆下愈發(fā)凌厲——
>踏月行云驚鴻影,回眸笑靨隱鋒芒。
>十步飛花封喉處,血濺羅裳似蝶翔。
滿堂賓客噤若寒蟬。有人打翻酒杯,琉璃盞在地上摔得粉碎,卻無人敢去收拾。
“不夠……還差得遠……”顧劍門用毛筆蘸著傷口涌出的鮮血在墻上續(xù)寫。筆尖每劃過一寸墻面,他渾然不覺痛楚般,一氣呵成——
>醉臥瓊枝聆雀語,醒破重圍斷人腸。
>江湖縱有千般刃,難抵卿卿一念殤。
最后一筆重重落下,"殤"字尾端拖出長長的紅痕。
做完這一切,顧劍門轉(zhuǎn)身踹開窗欞,夜風(fēng)呼嘯而入,卷起他散落的發(fā)絲。
月雪劍感應(yīng)到主人戰(zhàn)意,嗡鳴出鞘,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弧光。
“若是前來刺殺我的,”他仰頭大笑,傷口鮮血順著胸膛流下,“都是這等美色,死又何妨!”
滿座嘩然。
這就是顧劍門——以血題詩,痛覺為樂,連殺意都能化作風(fēng)月筆墨。
“蘇楹楹……”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我們很快會再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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