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公子顧劍門那首以血為墨題寫的詩,如同燎原野火,不過幾日席卷北離的大小城鎮(zhèn)。
“聽說了嗎?凌云公子竟為一名女刺客賦詩!”茶樓里,一名佩刀漢子拍著桌子,聲音洪亮得連街邊小販都聽得見。
他身旁的書生搖頭晃腦地展開折扇,扇面上赫然謄著那八句詩:“'素手輕拈美人刺,朱唇未啟已含霜'——這哪是寫刺客?分明是在描繪瑤池仙子!”
對面酒肆的老板娘倚在柜臺邊嗑瓜子,聞言嗤笑:“你們這些酸儒懂什么?我表侄在醉仙樓當差,親眼看見那姑娘——”她壓低聲音,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那女子一笑就戳了凌云公子一個透心涼!”
天啟城最負盛名的說書先生趙鐵嘴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素材。他站在百花樓的高臺上,驚堂木一拍,唾沫橫飛:“話說那刺美人蘇楹楹雙眸含情,曼妙舞姿驚艷眾人,只見她驚呼:“公子救我!”纖腰一扭,一刀就扎在凌云公子身上——”
臺下聽眾如癡如醉,卻沒人注意到二樓雅座里,一個戴著帷帽的白衣公子指尖微頓,茶盞中泛起細微漣漪。
“柳四,”雷夢殺從樓梯竄上來,銀鈴叮當亂響,“你居然也來聽這種八卦?”
柳月掀開帷帽一角,露出半張令滿堂生輝的容:“你嗓門再大些,全城都知道你我來聽野史了?!?/p>
另一邊,茶樓"聽雨軒"內(nèi),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說起江湖最新消息唾沫橫飛——
臺下茶客聽得如癡如醉。角落里,一個戴著薄紗幕遮的緋衣女子捏碎茶杯。
“刺美人?”蘇楹楹氣呼呼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哪個沒文化的起的名號?”
坐在對面的蘇昌河把玩著匕首,笑得肩膀直抖:“挺貼切啊,帶刺美人!更何況你的武器是刺。”
"啪!"一枚棗核釘擦著蘇昌河的耳畔劃過,深深釘入他身后的柱子里。蘇楹楹笑得愈發(fā)甜美:“哥哥再說一遍?”
“咳?!碧K昌河正色道,“確實不夠威風。不如叫'玉羅剎'?”
“太俗了。”蘇楹楹嫌棄地撇嘴。
“晚了?!碧K昌離溫潤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他獻寶一般將手里拿著最新一期的《江湖軼聞錄》,遞給蘇楹楹。
蘇楹楹接過冊子,打開一看——頭版赫然印著《驚!流云公子與刺美人的傾城絕戀》。
“現(xiàn)在全江湖都在傳,說你故意刺偏那一劍,是因為對顧劍門……”說罷蘇昌離也覺得很無奈。
蘇楹楹一把搶過書冊,越看臉色越黑。那篇文章繪聲繪色地描寫她如何對顧劍門一見鐘情,如何手下留情,甚至還有"刺客回眸一笑,公子魂牽夢縈"這種令人作嘔的橋段。
“胡說八道,”她甜笑著撕碎書冊,“我要殺了造謠的人?!?/p>
“省省吧?!碧K昌河懶洋洋地轉(zhuǎn)著匕首,“你現(xiàn)在什么也不要動,免得被三家族誤會。”
時光悠悠,大半年時間過去。
南風館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著幽光。蘇楹楹蹲在屋脊上,指尖美人刺在月光下流轉(zhuǎn)著冷冽的寒光。
“……倒是會挑地方死?!?/p>
她輕盈地翻入天字號房,足尖點地無聲。床榻上,赫然正是此次目標,他正與一名少年糾纏,滿室都是催情的甜膩香氣。
蘇楹楹屏住呼吸,美人刺悄然滑入掌心——
“??!”一聲驚叫突然從屏風后傳來。
蘇楹楹瞳孔驟縮。少年正驚恐地望著她,張大嘴巴發(fā)不出聲音。床上的目標瞬間警覺,拿過床頭不知名粉末從指間灑出!
美人刺寒光閃過——
目標喉間綻開一朵血花,而蘇楹楹自己也不慎吸入些許粉末。她本可以輕易擊殺那個目擊者,可少年身子曖昧痕跡讓她心生憐憫……
“不想死就管好你的嘴!”說罷,她一躍而出逃離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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