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不久,朝臣們便迫不及待地遞上奏折,紛紛諫言選妃充盈后宮。
蕭若瑾端坐龍椅,神色淡然,只道:“先帝駕崩未滿一年,朕當守孝,此事容后再議?!?/p>
群臣聞言,紛紛稱贊新皇仁孝。
消息傳到后宮,花楹倚在軟榻上,指尖輕撫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濁清站在一旁,目光幽深:“娘娘不擔心嗎?”
花楹抬眸,似笑非笑:“我為何要擔心?”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滿園春色,語氣輕描淡寫:“我有四子二女,如今腹中又懷著一個——他日后就算后宮三千又如何?”
“皇嗣,只有我能生?!?/p>
濁清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日后,后宮女子再多,也絕不會有誕下子嗣的機會。
花楹轉身,眉眼彎彎,意味深長開口道:“倒是你,該擔心擔心自己?!?/p>
濁清面色一僵。
新帝登基后,雖未立刻動他,可是其余幾位大監(jiān)已經下令去守皇陵——
花楹輕笑,指尖輕輕點了點桌案:“狡兔死,走狗烹……濁清,你說呢?”
濁清沉默片刻,忽然躬身行禮:“娘娘有何指教?”
花楹滿意地瞇起眼:“濁清,你是聰明人?!?/p>
她緩步走近,聲音低柔如毒蛇吐信:“我可以保你——只要你足夠聽話?!?/p>
濁清抬頭,對上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終于緩緩跪下:“……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窗外,春風拂過,滿園花開。
花楹望著天際,思緒飄回幾天前的深夜——
那時夜深人靜,紅帳低垂。
溫柔歡愛后,花楹慵懶地靠在蕭若瑾懷中,指尖輕輕纏繞著他垂落的一縷墨發(fā)。蕭若瑾的手掌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溫熱掌心貼著肌膚,溫柔摩挲。
“阿瑾……”她聲音輕軟,帶著幾分倦意,“幾位大監(jiān)都去守陵了,為何獨獨漏下濁清大監(jiān)?”
蕭若瑾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低笑一聲,在她耳畔輕語:“影宗覆滅,新朝正是需要用人之際?!?/p>
——前言不搭后語的一句話,花楹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想讓濁清代替易卜,執(zhí)掌影宗舊部。
花楹唇角微揚,佯裝恍然大悟,仰頭看他,眼中滿是崇拜:“阿瑾,這一招真妙?!?/p>
她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胸口,笑意狡黠:“濁清是太監(jiān),也不怕他有子嗣產生私心?!?/p>
蕭若瑾聽出話中酸意,捏了捏她的鼻尖:“還吃醋呢?”
他自然明白她話中暗指——易卜當年想將女兒易文君塞給皇子聯(lián)姻,結果鬧得滿城風雨。
“楹楹,我從來沒有想過娶影宗之女?!彼皖^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低沉,“當初不直接拒絕易卜,只是勢弱不允許,擔心被栽贓陷害?!?/p>
微微一頓,他眸色幽深,語氣冷了幾分:“畢竟……當初葉羽就是被他栽贓陷害的,小人難纏?!?/p>
花楹了然,但面上不顯,反而佯裝小女兒家的嬌羞感動,往他懷里蹭了蹭,軟聲道:“阿瑾,都過去了,如今你可是最厲害的存在……”
蕭若瑾低笑,將她摟得更緊,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眼中滿是寵溺:“楹楹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結束回憶,花楹意味深長地看向濁清,聲音如同夜風般輕緩卻暗藏力量:“易卜已死,這正是你的機遇?!?/p>
濁清瞬間領會花楹話語中的深意——取代易卜。
他的內心本能地生出抗拒,然而,權衡之下,他也清楚地認識到,相較于守皇陵的孤寂與無望,這已是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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