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妖君抱著花楹回到天機閣時,指尖都在發(fā)顫。
他速度太快,暗紅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灰藍鬢發(fā)被氣流掀起,露出那雙金紋妖瞳里翻涌的恐慌。
花楹被他牢牢鎖在懷中,鼻尖蹭到他衣襟上沾染的松木香,混合著一絲血腥氣——他方才太過著急,指甲刺破掌心都不自知。
“放我下來?!被ㄩ簾o奈。
百目妖君卻抱得更緊,聲音沙?。骸皠e動?!?/p>
他一路沖進內閣,小心翼翼將她放在軟榻上,指尖立刻去探她的脈門。妖力如暖流涌入,急切地檢查她的經脈,生怕遺漏一絲損傷。
花楹任由他動作,眼底閃過一絲好笑:“我沒事?!?/p>
“怎么會沒事?”百目妖君聲音發(fā)緊,金色眸子死死盯著她,“你臉色那么白,是不是預言反噬又——”
他話未說完,花楹忽然伸手,指尖點在他唇上。
“裝的。”她淡淡道。
百目妖君僵住,似未聽懂。
花楹微微偏頭,烏黑長發(fā)從肩頭滑落,海藻般長發(fā)在燭光下增添幾分柔情:“想看看你的反應?!?/p>
空氣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百目妖君猛地壓下來,將她困在軟榻與自己之間。他的心一片滾燙,流淌的熱血幾乎燒穿胸膛,妖氣也不受控制地溢出,聲音卻溫柔得可怕:“阿楹學壞了。”
花楹挑眉,還未開口,便被他狠狠吻住。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卻又在觸及她唇瓣時不自覺放輕,像兇獸收起利爪,只用肉墊輕輕觸碰珍寶。他指尖插入她發(fā)間,另一只手緊扣她的腰,仿佛要把人揉進骨血里。
“下次再這樣嚇我……”他抵著她額頭喘息,嗓音低啞,“我就把您鎖在寢殿,哪兒都不讓去?!?/p>
花楹輕笑,指尖劃過他緊繃的下頜:“試試看?”
百目妖君眸色驟暗,低頭又咬上她的唇。
——什么蜘蛛妖首領,什么威震南垂。
在她面前,他永遠只是那個癡狂的信徒。
天機閣的書房里,燭火輕晃,花楹垂眸,筆尖銀絲流轉,在羊皮紙上勾勒出一道道繁復的陣紋。
萬妖混沌大陣的圖紙已鋪滿半張書案,墨跡未干的線條泛著淡淡妖光,四個方位的中型陣眼與十六處小型輔陣彼此勾連,形成一張籠罩整個南垂的守護網。
百目妖君安靜地坐在她身旁,灰藍色的鬢發(fā)垂落肩頭,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阿楹……”他忽然輕聲開口,“歇一會兒?”
花楹搖頭,筆尖未停:“再畫完這處。”
百目妖君抿唇,伸手輕輕覆上她的左手腕。他的掌心溫熱,妖力如暖流般無聲渡入她經脈:“那至少讓我?guī)湍!?/p>
花楹指尖微頓,抬眸看他。
燭光里,他的眼神溫柔得近乎破碎,可指尖卻死死扣著她的腕骨,像是怕一松開,她就會繼續(xù)透支自己。
——明明是個殺伐果決的妖君,此刻卻像個固執(zhí)的孩子。
花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軟。
“好?!彼y得讓步,任由他將自己手中的筆抽走,“你來畫這部分?!?/p>
百目妖君眼睛一亮,立刻接過筆,可目光掃過圖紙后卻僵住——這陣紋復雜得令人目眩,根本不是他能應付的。
“……”他抿唇,耳尖微紅,“祭司大人戲弄我。”
花楹唇角微揚:“不是要幫我?”
百目妖君雙眸暗沉,突然將她攔腰抱起!
“!”
羊皮紙嘩啦散落一地,花楹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放我下來?!?/p>
“不?!彼皖^蹭了蹭她的鼻尖,嗓音低啞,“您該休息了?!?/p>
花楹還想說什么,卻被他抱到軟榻上,用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百目妖君單膝跪在榻邊,指尖輕輕梳理她的長發(fā):“陣法明日再畫,好不好?”
他語氣溫柔,可眼底的偏執(zhí)卻濃得化不開——若她拒絕,他怕是會直接毀掉那些圖紙,強行讓她休息。
花楹無奈,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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