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嘆輕搖折扇:“理論上,只要意志堅定,黑狐難以入侵。”
“那位淮竹小姐意志不堅定?”蘇挽星反問。
王權(quán)弘業(yè)指尖一緊,茶杯"咔"地裂開一道細縫。
李去濁連忙打圓場:“不、不是這個意思!黑狐狡詐,防不勝防……”
蘇挽星點頭:“所以,我們得先想辦法防止被附身,否則還沒砍到黑狐,自己人先被控制了,豈不是更麻煩?”
眾人再度沉默。
良久,王權(quán)醉小聲嘀咕:“好像……是有點道理?!?/p>
王權(quán)弘業(y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明日啟程前,自在、去濁,你們盡量準備些防護手段?!?/p>
他站起身,聲音低沉:“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盡快抵達天門關(guān)?!?/p>
燭火搖曳,映照在眾人神色各異的臉上。窗外,夜風(fēng)掠過樹梢,沙沙作響,顯得屋內(nèi)異常安靜。
當夜,月色如水,傾瀉在客棧的屋檐上。蘇挽星推開窗,夜風(fēng)拂面,帶著初秋微涼的草木香。
她輕嘆一聲,心想這樣的夜晚,若不上屋頂賞月,實在可惜。
她足尖輕點,翻身上了屋檐,卻在瓦片輕響的一瞬,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王權(quán)弘業(yè)和東方淮竹并肩而坐,月光勾勒出他們的輪廓,東方淮竹微微側(cè)首,發(fā)絲垂落,王權(quán)弘業(yè)伸手替她攏到耳后,指尖停頓的瞬間,兩人目光相接,情意無聲流轉(zhuǎn)。
蘇挽星屏住呼吸,悄悄退回窗內(nèi),合上窗扇。
“看來屋頂是去不成了?!彼匝宰哉Z,轉(zhuǎn)而輕手輕腳推窗,想去庭院透透氣。
剛推開窗欞,便聽見王權(quán)醉的笑聲,清脆如鈴。蘇挽星循聲望過去——
楊一嘆倚在樹下,折扇半開,月光透過樹葉斑駁地落在他身上,而王權(quán)醉正踮著腳尖,試圖把一朵小花別在他耳邊。楊一嘆微微低頭,唇角含笑,任由她胡鬧。
蘇挽星默默收回視線,正要關(guān)窗,卻聽見下方傳來一聲輕響——
是王權(quán)醉不小心踩斷了樹枝,楊一嘆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兩人距離驟然拉近,遠遠看去似是擁抱在一起。
“……我還是去大堂吧?!碧K挽星揉了揉眉心,決定放棄賞月的念頭。
走出客房,大堂里燭火幽微。
她剛走到樓梯轉(zhuǎn)角,便看到青木媛和張正坐在大堂的一處角落——
青木媛指尖輕點桌面,瑩瑩微光映在她含笑的眉眼間,而張正素來冷峻的側(cè)臉竟柔和幾分,目光專注地望著她,連黑劍都擱在一旁。
蘇挽星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張正眸光一動,似有所覺地朝樓梯方向瞥了一眼,但——
“張同窗……”青木媛輕聲開口,尾音微微上揚。
溫柔繾綣的呼喚立刻拉回張正的注意力。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眼里再無其他。
蘇挽星:“……”
她默默退回二樓,站在走廊上發(fā)了會兒呆,最終嘆了口氣,推開自己的房門。
屋內(nèi),燭火搖曳。她剛踏入一步,忽見窗邊矮幾上放著一盞溫?zé)岬墓鸹ㄡ?,旁邊壓著一張字跡歪扭的紙條——
「挽星,睡不著的話,可以喝點甜的。」
蘇挽星怔了怔,看字跡認出是李去濁寫的。
她拿起酒盞抿了一口,甜香沁入心脾,忍不住輕笑。
輕輕推開窗,蘇挽星正巧看見對面客房的窗紙上映出一道伏案忙碌的身影,少年抓耳撓腮,似乎正為鍛造法器發(fā)愁。
月光灑落,她舉起酒盞,對著那剪影無聲地晃了晃。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