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四年光陰已悄然流逝。
晨曦透過窗紗灑進內(nèi)室,青木媛還未睜眼,便覺胸口一沉——
“娘親!起床啦!”
三歲的張元像只小獸般趴在她身上,肉乎乎的小手拍著她的臉,圓溜溜的眼睛里盛滿興奮。
青木媛懶洋洋地掀開眼皮,還未開口,身側(cè)便傳來一聲軟糯的“咿呀”——
一歲多的青木然正被張正抱在懷里,粉雕玉琢的小臉貼著他的脖頸,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說什么,小手卻固執(zhí)地指向窗外,顯然也想加入兄長的“叫醒大業(yè)”。
張正無奈地低頭親了親女兒的額發(fā):“然兒乖,讓娘親再睡會兒?!?/p>
“不要!”張元手腳并用地往青木媛懷里鉆,“爹爹昨天答應(yīng)帶我們?nèi)ゾ殑?!?/p>
竹影婆娑的庭院里,張元手持一柄小小的木劍,他半蹲著調(diào)整張元的姿勢。
“手腕要穩(wěn),像這樣——”他握著兒子的小手輕輕一揮,木劍劃過一道弧線。
青木然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懷里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布偶兔子,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忽然,她掙扎著要下來,搖搖晃晃地沖向父親,一把抱住他的腿:“爹爹!抱!”
他連忙單手撈起女兒,卻見張元趁機偷襲,木劍“啪”地打在他膝上——
“我贏啦!”小家伙得意洋洋。
青木媛倚在廊柱邊輕笑,指尖一彈,一枚杏脯精準地飛進兒子嘴里:“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為?!?/p>
張元鼓著腮幫子嚼杏脯,含混不清道:“可娘親說過……兵不厭詐!”
張正扶額:“……你教的?”
青木媛無辜眨眼:“分明是你上個月給他講《孫子兵法》時說的?!?/p>
午后,青木然趴在張正胸口酣睡,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方才她非要搶哥哥的木劍,摔了一跤。
張元蜷在青木媛懷里,小手攥著她的衣襟。
她輕拍兒子的背,目光與張正相接,眼底滿是溫柔。
張正指尖撫過女兒細軟的發(fā)絲,忽然低聲道:“元兒……很像你。”
“那是自然?!鼻嗄炬碌靡獾負P起下巴,“我的兒子,當然要像我。”
張正輕笑出聲,哪怕他沒有說話,那繾綣情意依舊從深邃雙眸里溢出來。
陽光透過竹葉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青木媛的發(fā)梢染上一層金邊。
兩人相視一笑,竹影搖曳中,連風聲都變得格外溫柔。
御妖國醉夢樓內(nèi),熏香繚繞,珠簾輕晃。
阿那顏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把玩著一枚陳舊的賣身契,紅唇勾起一抹冷笑:
“阿那然,你以為換了身份,就能擺脫過去?”
站在她面前的張正渾身緊繃,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十多年了。
這世間,竟真的有不愛兒女的母親。而他的生母,正是如此。
她口中吐出的字句,仿佛裹挾著刺骨的寒意,每一聲都像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聽者的心底。
“去殺了王權(quán)弘業(yè),否則,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根本不是張正,而是個卑劣的替身?!?/p>
張正喉結(jié)滾動,眼底翻涌著痛苦與掙扎。
他剛開口,一道絳紫身影驟然破窗而入!
“唰——!”
玉如意的光芒如利刃斬落,阿那顏手中的賣身契瞬間化為齏粉!
“誰準你——威脅我夫君?”
青木媛踏著滿地碎珠而入,紫色華服無風自動,眼底殺意凜然。
阿那顏瞳孔驟縮,尚未回神,便覺喉間一涼——
一根淬了“相思斷腸紅”的銀針,已抵在她命脈上。
“你……!”
“很意外?”青木媛輕笑,指尖一推,毒針入肉三分,“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走出這里?”
張正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阿媛!小心……”
“小心什么?”青木媛冷眼掃來,“不過是個把你當貨物買賣的毒婦?”
阿那顏突然狂笑,嘴角溢出血絲:“好一對癡情鴛鴦!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