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臨與燕夫人感情極好，一坐下便滔滔不絕地說起近日趣事。燕夫人聽著，時不時笑著搖頭，眼中滿是慈愛。

沈楹衣靜靜品茶，目光偶爾掃過姜雪寧。

這姑娘表面鎮(zhèn)定，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顯然內(nèi)心并不平靜。

“臨兒小時候，還在大報恩寺住過兩年呢。”燕夫人忽然感慨，“那時候他七八歲，調(diào)皮得很，總纏著楹衣學(xué)武?！?/p>

燕臨撓頭：“楹衣姐姐的武功，我可是親眼見過的！當(dāng)年她一劍——”

“臨兒?！鄙蜷阂螺p飄飄地打斷他，“陳年舊事，提它做什么？”

燕臨立刻閉嘴，沖姜雪寧擠擠眼睛，示意“回頭再告訴你”。

姜雪寧卻捕捉到了關(guān)鍵信息——昭陽長公主會武，而且很強(qiáng)。

日影西斜，燕臨起身告辭。

沈楹衣忽然看向姜雪寧，語氣溫和：“寧寧有空可以來公主府玩，穿女裝就好?！彼⑽⒁恍?，“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你這般俊俏，穿女裝一定更美。”

姜雪寧一怔，耳根瞬間紅了。

她沒想到傳聞中高不可攀的長公主，竟會如此親切地邀請她。在姜家，她雖拿回了嫡女身份，卻始終比不上姐姐姜雪蕙的受寵。長公主的青睞，讓她心底涌出一絲隱秘的歡喜——這是她勝過姐姐的地方。

“多謝長公主，寧寧一定來。”她低頭行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

送走燕臨和姜雪寧后，沈楹衣站在廊下，眸色深深。

青黛悄聲問：“殿下，那姜二小姐……”

“派人盯著?！鄙蜷阂碌?，“當(dāng)初她和謝危一起上京，卻裝作不認(rèn)識本宮，可見是個聰慧的?！?/p>

一出公主府，姜雪寧立刻恢復(fù)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胳膊一伸，直接勾住燕臨的脖子，笑嘻嘻地拍他的肩膀：“喂，燕臨，你那個楹衣姐姐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燕臨被她勒得差點嗆到，一把扯開她的胳膊，卻也沒生氣，反而眼睛一亮，滿臉驕傲：“楹衣姐姐？那可厲害了！”

他掰著手指數(shù)：“她武功高強(qiáng)，一劍能劈開三寸厚的石板！小時候我親眼見過！”

姜雪寧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燕臨信誓旦旦，“而且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連我爹都說她若是個男子，必是治國之才！”

姜雪寧咂舌：“這么夸張？”

“這還夸張？”燕臨一臉“你根本不懂”的表情，“楹衣姐姐還特別仗義！小時候我在大報恩寺住的那兩年，她教我習(xí)武，還幫我揍過欺負(fù)我的小沙彌！”

姜雪寧忍不住笑出聲：“你堂堂小侯爺，還需要人幫你打架？”

燕臨撓撓頭，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時候年紀(jì)小嘛……再說，楹衣姐姐出手，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帥得很！”

他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注意到姜雪寧眼底閃過的一絲復(fù)雜。

她聽著燕臨滔滔不絕的夸贊，心里卻忍不住想起那個在通州救下她和謝危的“鄢姑娘”。

看起來高冷疏離，卻會在危急時刻出手相助陌生路人。

更沒想到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尊貴的長公主，并且和燕臨關(guān)系如此密切，甚至……對她很不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裝，忽然有些期待下次穿女裝去見長公主的場景。

“喂，發(fā)什么呆？”燕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姜雪寧回神，笑嘻嘻地一拳捶在他肩上：“我在想，你楹衣姐姐這么厲害，怎么偏偏嫁了個跟她‘不睦’的謝少師？”

燕臨一愣，隨即皺眉：“這事你別瞎打聽，朝堂上的事情復(fù)雜得很。”

他雖然崇拜沈楹衣，但也清楚有些事不能亂說。

姜雪寧撇撇嘴，也沒再多問，只是心里暗暗記下——

這昭陽長公主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