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閣后院的凈土,仿佛與外界日益緊張壓抑的氛圍隔絕。羸弱的葫蘆藤下,花楹日復(fù)一日地輸送著生機,臉色蒼白,身形也清減了幾分,但那雙眼眸中的堅持卻從未黯淡。<...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補天閣后院的凈土,仿佛與外界日益緊張壓抑的氛圍隔絕。羸弱的葫蘆藤下,花楹日復(fù)一日地輸送著生機,臉色蒼白,身形也清減了幾分,但那雙眼眸中的堅持卻從未黯淡。
石昊守在一旁,沉默地陪伴,同時也在瘋狂地汲取力量。
他并未因守護而落下修行。又是一個月的枯坐與冥想,與那塊蘊藏著太古力量的鯤鵬骨日夜交融。這一日,凈土內(nèi)的氣息驟然變得狂暴而浩瀚。
花楹正緩緩收回貼在藤蔓上的手,指尖綠光尚未完全散去,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怖氣機吸引。她驀然轉(zhuǎn)頭,只見石昊盤坐之處,異象驚天!
其身后,一片無垠的汪洋虛影浮現(xiàn),漆黑如墨,浩瀚無邊。驟然間,一頭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大魚從深海中躍起,鱗甲森然,攪動萬頃波濤。下一刻,大魚周身符文爆閃,化作一頭神駿無比的金鵬,雙翅一展,扶搖直上九萬里!
金鵬繚繞著混沌霧靄,神威滔天,仿佛可煉化萬物,重開天地!
那景象太過真實,一片蒼茫世界在其翅下浮現(xiàn)又幻滅,整個凈土都因這股力量而震顫,似乎天地都難以容納其真身。
石昊靜坐其中,身形渺小,卻仿佛是這開天辟地景象的核心。那頭鯤鵬環(huán)繞著他,時而潛淵,時而擊天,威勢無匹。
花楹屏息,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這震撼人心的太古神通再現(xiàn)之景。她深知,這并非簡單的寶術(shù)演化,而是真正觸摸到鯤鵬寶術(shù)的核心法則。
許久,那浩瀚的汪洋、無垠的九天以及那頭霸絕天地的鯤鵬虛影才緩緩淡去。
石昊睜開眸子,金光一閃而逝,臉上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和一絲疲憊。
“你成功再現(xiàn)了太古十強生靈的神通?!被ㄩ狠p聲開口,語氣帶著肯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為對方感到的欣喜。
“鯤鵬術(shù)的修行,暫告一個段落了?!笔粨狭藫项^,笑得異常燦爛,他看向花楹,眼神真誠而溫暖,“阿楹,謝謝你陪著我?!?/p>
花楹偏過頭,避開他那過于直白的目光,語氣依舊清淡:“我并沒有陪你,我也在這里修煉。”她指的是每日為祭靈輸送生機,以及自身從不間斷的感悟。
石昊嘿嘿一笑,沒有與她爭辯。但他心里清楚,這兩個多月,若非有她在這里,讓他心安,讓他知道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是獨自一人,他未必能如此心無旁騖地徹底沉浸其中。
他站起身,活動一下筋骨,然后不由分說地拉起花楹的手腕:“走!閉關(guān)結(jié)束,我們該去大吃一頓了!你看你都瘦了。”
花楹本想拒絕,還想再多守一會兒,但石昊振振有詞,力道又大,幾乎是將她半拉著帶出了凈土。
他們先去天才營找到清風,又尋到整日盯著補天閣那些珍貴靈獸、雙眼冒綠光的二禿子。一行人聚在花楹清雅的竹樓里,架起銅鼎,烹煮香飄十里的寶肉,又取出窖藏的猴兒酒,痛快地大吃大喝起來。
氣氛熱烈,暫時驅(qū)散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陰霾。毛球喝多了猴兒酒,醉醺醺地打起了一套歪歪扭扭的猴拳,引得眾人發(fā)笑。
“咦,不太對。”石昊相當敏銳,一把將搖搖晃晃的毛球抓了過來,仔細感應(yīng),頓時眼睛一亮,“它體內(nèi)符文有凝結(jié)的跡象!”
他立刻興奮起來,抱著毛球左看右看?;ㄩ汉芮宄麨楹稳绱思?,毛球乃是朱厭,真正的太古兇獸,其體內(nèi)可能孕育著號稱蓋世神通的七十二變與三頭六臂寶術(shù)。
“我的三頭六臂,我的七十二變,你趕緊生出來啊!”石昊咕噥著,眼睛放光。
花楹捧著酒杯,小口啜飲著甘醇的猴兒酒,唇角微微彎起。感受著體內(nèi)因美食佳釀而重新充盈的力量,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
不論是打神石、二禿子,還是毛球朱厭,甚至此刻被她抱在懷里蹭著她手心的小灰(狼神后代),它們都與石昊有著極深的機緣,是他的奇遇。
唯有自己,似乎是唯一“蹭”他機緣的存在。這種認知讓她感覺有些微妙,有種淡淡的、被氣運籠罩的竊喜。
在此后的三個月中,仿佛回到石村的時光。她和石昊像是較勁一般,幾乎將藏經(jīng)閣內(nèi)大半的骨書都翻閱了一遍。
他們還時常一起去請教沉寂的祭靈,而花楹仍然堅持每日給葫蘆藤輸送生機,這樣做的后果是會有幾個時辰的虛弱期。
按理說,她這樣做,閱讀進度本應(yīng)落后。但因為花楹在過去,未被允許就利用噬妖藤查閱藏經(jīng)閣不少的骨書……兩人的進度始終膠著,難分上下。
藏經(jīng)閣內(nèi),柳老滿頭白發(fā)愈發(fā)凌亂,看著這兩個拼命修煉的孩子,眼中滿是欣慰與復(fù)雜。
他見識過這個少年的兇殘與天賦,很多人都覺得他前途不可限量,會遠遠將同代人甩在身后。唯有這個叫幽若的丫頭,倔強地、沉默地堅持著要與他齊頭并進,甚至試圖走在他的前面。
其實,柳老早就注意到這個叫幽若的弟子。在她最初用噬妖藤“偷渡”進藏經(jīng)閣時,他便察覺了。但他沒有阻撓,對于如此好學(xué)且有天賦又有急智的弟子,他心中唯有欣賞,甚至愿意暗中行些方便。
然而,想到補天閣即將到來的厄難,柳老眼中的欣慰便化為了深深的落寞與憂慮。大廈將傾,這些優(yōu)秀的幼苗,又該如何在這滔天洪流中生存下去?
他看著那兩個埋頭骨書中的身影,嘆息聲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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