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幫總舵,絕峰之巔,云霧繚繞的百余丈高樓如同通天之塔,俯瞰著萬里山河。
樓內最高處的觀海閣,卻是一派與外界肅殺氛圍截然不同的溫馨景象。<... 更多精彩內容,盡在話本小說。" />
權力幫總舵,絕峰之巔,云霧繚繞的百余丈高樓如同通天之塔,俯瞰著萬里山河。
樓內最高處的觀海閣,卻是一派與外界肅殺氛圍截然不同的溫馨景象。
已是黃昏,夕陽將云海染成金紅。兩歲多的李羨正搖搖晃晃地追著一只毛茸茸的機關小獸,咯咯笑個不停,他繼承了父母優(yōu)良的樣貌,粉雕玉琢,尤其是一雙眼睛,很是靈動。
花楹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指尖跳躍著,以精妙的內力操控著那只小獸忽快忽慢,逗得兒子開心不已。她腹部已再次微微隆起,已經懷著他們第二個孩子。
李沉舟坐在不遠處的書案后,面前攤著長江水道新呈上來的分寨布防圖,以及幾封關于朱大天王勢力近期異動的密報。他的目光卻不時從卷宗上移開,落在妻兒身上,冷峻的眉眼在夕陽余暉中柔和得不可思議。
“爹爹,抱!”小李羨玩累了,撇開小獸,張開短短的手臂撲向李沉舟。
李沉舟放下朱筆,彎腰輕松地將兒子撈起,放在自己膝頭。小家伙一點也不怕父親那頭顯眼的白發(fā)和迫人的氣勢,反而好奇地伸手去抓他垂落肩頭的發(fā)絲,嘴里含糊地叫著“爹爹”。
花楹笑著起身,端過一盞溫熱的參茶遞給李沉舟:“別太累著,羨兒最近沉了不少。”
李沉舟接過茶盞,指尖與她輕輕一觸,目光交匯間是無需言語的默契。他抿了一口茶,看著懷中稚子,又看向笑容溫婉的妻子,心中那片因江湖紛爭而冰封的角落,仿佛被這室內的暖意徹底融化。
如今天,權力幫實力強大,被江湖人敬畏地稱為“天下第一大幫”,高手如云,謀士如雨,勢力遍及天下,長江、黃河水道均設分寨,核心架構“九天十地,十九人魔”與八大天王之名,足以令小兒止啼。
權力幫李沉舟與盤踞一方的朱大天王勢力并立江湖,總舵方圓十里被劃為禁地,擅闖者格殺勿論,鐵血手段震懾八方。
然而,這煊赫權勢之下,暗流洶涌。
李沉舟建幫的初衷,本是整合武林力量,以期抗擊虎視眈眈的北荒入侵,并肅清內部與北荒勾結的叛徒。
可不知是幫派膨脹過快導致管理不善,還是因為花楹當初那句“君臨天下的稱號會引來皇權忌憚”點醒了他,讓他選擇了某種程度的“自污”以減輕朝廷猜忌——
權力幫的某些核心成員,行事越發(fā)乖張暴戾,濫殺無辜、排除異己之事時有發(fā)生,漸漸使得權力幫從潛在的抗荒盟友,變成許多武林正道口中的“魔窟”,武林公敵。
這些風聲,花楹并非不知。她雖不直接插手幫務,但身為滄溟宗圣女,自有她的消息渠道。她看著李沉舟日漸深沉的眼眸,看著他偶爾面對某些長老呈報“功績”時微不可查的蹙眉,心中并非沒有想法,沒有憂慮。
她有時會想,當初那個在錢塘江畔,雖霸氣初顯卻眼神清亮的男子,是否也被這無邊的權勢和復雜的局勢推著,離初衷越來越遠?
花楹深知李沉舟肩上的重擔與心中的抱負,也明白這江湖并非非黑即白。她終究沒有過多質問或干涉。
她只是默默地,更加專注于自身武學的精進,專注于教導幫中醫(yī)師更精妙的醫(yī)術與毒理,也將滄溟宗的一些溫和派武學,擇其精華,悄然融入權力幫的基礎訓練中。
她想著,無論外界風雨如何,無論權力幫最終走向何方,她都要確保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守護住這個家。
若真有那么一天,權力幫成為眾矢之的,傾覆在即,她拼盡滄溟宗之力,也要護住李沉舟和孩子們周全。
“阿楹,在想什么?”李沉舟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花楹抬眸,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嫣然一笑,走過去,一手輕撫自己微隆的小腹,一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在想……我們的女兒,以后會不會像師容姐姐那樣端莊能干?!?/p>
李沉舟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方才瞬間的走神,但他什么也沒問,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低聲道:“像你就好?!?/p>
窗外,江湖風波惡;窗內,一室溫馨,足以抵御世間一切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