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星淵的司判堂,永遠彌漫著一股陳年卷宗和冰冷石料混合的氣息。
司徒嶺剛處理完一樁邊界糾紛回到自己的值房,那身靛藍袍服上還沾著些許風(fēng)塵。他端...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極星淵的司判堂,永遠彌漫著一股陳年卷宗和冰冷石料混合的氣息。
司徒嶺剛處理完一樁邊界糾紛回到自己的值房,那身靛藍袍服上還沾著些許風(fēng)塵。他端起桌上一杯早已涼透的茶,尚未入口,窗外廊下幾個修士肆無忌憚的談笑聲便清晰地透了進來。
“……要我說,那天樞境的司楹,也就是命好,投了個好胎,天生先天滿靈脈罷了?!币粋€略顯尖細的聲音說道,帶著毫不掩飾的酸意,“若非如此,她那《九霄引雷真訣》能練得那般順暢?怕是連驚霆境都摸不到門檻!”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聽說她為人冷傲,目下無塵,除了修煉什么也不懂。這等人物,空有力量,若無相匹配的心性與智慧,將來如何執(zhí)掌一境?我看那天樞境,未來怕是堪憂哦?!?/p>
“全靠先天靈脈”……“空有力量”……“不懂心性智慧”……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司徒嶺的耳膜。
他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涼意順著杯壁蔓延到指尖,卻遠不及他心底驟然涌起的冰寒。
司楹于他,是信仰,是絕不容褻瀆的月光。這些人,憑什么用他們狹隘的臆測,來玷污她的光芒?
他緩緩放下茶杯,臉上那慣常的溫潤神色褪得干干凈凈,沒有憤怒,沒有戾氣,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司徒嶺走到窗邊,目光淡淡掃過廊下那幾名穿著其他境域服飾、顯然是來極星淵辦理事務(wù)的修士,將他們樣貌記下,隨即無聲地退回陰影里。
接下來的幾日,極星淵司判堂如同精密的器械,開始悄然運轉(zhuǎn)。
那幾名修士很快便遇到麻煩。
他們所在的宗門,在極星淵管轄的一處礦脈收益核算上,被查出陳年舊賬的疏漏;他們個人在極星淵境內(nèi)的一次小型交易,也被翻出未曾按規(guī)定繳納足額靈石稅;甚至連其中一人多年前在一次秘境探索中,疑似使用了違規(guī)禁藥的事情,都被不知名的線人重新舉報到了司判堂。
樁樁件件,證據(jù)確鑿,全都卡在司判堂規(guī)則的邊緣,讓人挑不出錯處,卻又足夠讓他們焦頭爛額。
他們試圖找關(guān)系疏通,卻發(fā)現(xiàn)往日里打點過的極星淵管事,要么避而不見,要么面露難色——所有的路徑,似乎都被一堵無形的墻堵死。
最終,他們被“請”到了司判堂的問訊室。
主持問訊的,正是司徒嶺。他依舊穿著那身靛藍袍服,清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屬于司判主事的疏離與公正。
香爐里青煙裊裊,映得他眉眼愈發(fā)沉靜。
他沒有一句重話,更沒有提及任何關(guān)于司楹的字眼。只是將卷宗一條條攤開,依據(jù)極星淵乃至六境通行的法則,清晰而冷靜地陳述他們的違規(guī)之處,以及按照規(guī)則,他們需要承擔(dān)的后果——不僅僅是補繳和罰款,甚至可能影響到他們宗門未來在極星淵的資源配額。
他的聲音平穩(wěn),邏輯縝密,將所有可能的辯駁路徑都提前封死。
那幾名修士起初還想狡辯,但在司徒嶺拿出的一樁樁鐵證和引用的精確法條面前,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他們感覺自己像落入了蛛網(wǎng)的飛蟲,越是掙扎,被纏繞得越緊。
這年輕人,明明身上沒有半分靈脈波動,可那眼神,那語氣,那掌控全局的姿態(tài),比許多修為高深的修士更令人心悸。
“司徒主事,”為首那名修士額頭沁出冷汗,終于扛不住這無聲的壓力,聲音干澀地開口,“我們……我們認(rèn)罰。只是不知,何處得罪了主事,要如此……趕盡殺絕?”
司徒嶺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掠過他們,如同看幾件沒有生命的物品。他合上手中的卷宗,發(fā)出輕微的“啪”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