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頭,發(fā)髻旁的流蘇珠玉再次發(fā)出泠泠輕響,像是在為這場死亡的舞蹈伴奏。
然后,她轉(zhuǎn)身,紅色的身影融入更深沉的夜色里,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她微微偏頭,發(fā)髻旁的流蘇珠玉再次發(fā)出泠泠輕響,像是在為這場死亡的舞蹈伴奏。
然后,她轉(zhuǎn)身,紅色的身影融入更深沉的夜色里,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
她只是工具。完成任務(wù),然后等待下一次出鞘。
但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屬于“花楹”的靈魂,是否真的已徹底湮滅?或許,那不甘的星火,仍在最深沉的黑暗里,等待著燎原的時機(jī)。
三年了。
六境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對于一心要找回一個人的勛名而言,這三年漫長得如同沒有盡頭的凌遲。
他動用他所有權(quán)柄,撒下天羅地網(wǎng)。青丘的探子,堯光山的情報販子,甚至幽都鬼蜮那些見不得光的渠道,他都一一尋遍。
每一次得到一點似是而非的消息,說某個秘境出現(xiàn)了靈植化形的蹤跡,或是哪個拍賣場流出了帶有鳳凰花氣息的物件,他都會立刻放下手頭一切事務(wù),親自趕去。
可結(jié)果,總是失望。
有時是認(rèn)錯了妖,有時是去晚了一步,只看到被遺棄的、空蕩蕩的巢穴,有時甚至完全是假消息,只是為了騙取他懸賞的資源。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在冰冷的現(xiàn)實面前熄滅,如同風(fēng)中殘燭。
勛名變得比以往更加沉默,那雙曾經(jīng)魅惑眾生的狐貍眼里,如今只剩下化不開的陰郁和偏執(zhí)的寒冰。他處理事務(wù)時手段愈發(fā)酷烈,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讓下屬們膽戰(zhàn)心驚。
知情人看著他的變化,也只能搖頭嘆息,勸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誰都看得出,勛名將軍心里那處空缺,任何東西都填補(bǔ)不了。
那個在鳳凰花雨中赤足撫慰兇獸的純凈身影,那個會把他送的貝殼當(dāng)寶貝、會擔(dān)心他睡不好的小花仙,成了他心口一道永不結(jié)痂的傷口,日夜不停地灼燒著他。
他閉上眼,就能看到她最后仰著頭,叮囑他“快些回來”的樣子。是他沒有保護(hù)好她,是他弄丟了她。
“阿楹……”無數(shù)個深夜,他摩挲著懷中那個早已失去香氣、卻依舊被妥善保管的安神花種香囊,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帶著深入骨髓的痛楚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執(zhí)念。
她必須活著,她必須回到他身邊。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無論變成什么樣子。
就在他幾乎要被無望的尋找逼到邊緣時,一條不起眼的消息,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他死寂的心湖。
——逐水靈洲邊境,出現(xiàn)一名身份不明的鳳凰花妖,手段詭異,殺人于無形。其法術(shù)施展時,伴有緋紅花瓣與赤金火焰,極盡絢爛,也極盡致命。
鳳凰花妖!
勛名幾乎是瞬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心臟狂跳,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呼嘯。
是她!一定是她!他的阿楹還活著!
那股幾乎要將他壓垮的絕望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洶涌、更加偏執(zhí)的瘋狂。他的阿楹,他純凈得不染塵埃的小花仙,怎么會……殺人?
是誰?是誰把她變成了這樣?!
他必須找到她,立刻,馬上!
他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打探,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全力追查起來,線索斷斷續(xù)續(xù),指向一個隱藏在暗處、名為“玄明宗”的神秘勢力,傳聞與上三境有關(guān),行事詭秘,擅長利用和“改造”各種擁有特殊能力的生靈。
勛名眼底翻涌著冰冷的殺意。
他不再等待,也不再小心翼翼地追查。一個計劃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既然找不到入口,那就讓他們自己找上門來。
他像一個最耐心的獵人,布下誘餌,等待著獵物上鉤。
他知道這很危險,無異于與虎謀皮。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找到阿楹,弄清楚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把她帶回來,哪怕是將這六境攪得天翻地覆,哪怕是與整個上三境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三年尋覓,早已將那份愛戀熬成了刻骨的執(zhí)念。他的阿楹,只能是他的。任何膽敢傷害她、利用她的人,都將付出代價。
勛名站在最高的望星臺上,俯瞰著腳下云霧繚繞的山巒城池,玄色衣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眼神銳利如刀,又燃燒著近乎成魔的火焰。
他等著。等著那些藏頭露尾的家伙,把通往他心上人的路,親自送到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