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在暮色中帶著點孩童般的狡黠與純真,卻又仿佛看穿了他的試探:“從來處來?!?/p>
姬若風(fēng):“……” 他就知道會是...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花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在暮色中帶著點孩童般的狡黠與純真,卻又仿佛看穿了他的試探:“從來處來?!?/p>
姬若風(fēng):“……” 他就知道會是這種答案。
“下一個問題?!被ㄩ河媚_尖踢了踢河邊的鵝卵石,催促道。
“你的師承?”他換了個方向。
“無師自通,天生就會?!彼Z氣坦然得像在說太陽東升西落,完全聽不出絲毫說謊的痕跡。
“你與李長生先生,是何關(guān)系?”
“酒友。”花楹答得干脆利落,隨即反將一軍,琉璃眸子里閃著光,“你問題真多,換我了。你們百曉堂那號稱網(wǎng)羅天下奇珍的庫房里,最老的酒是哪一年的?”
姬若風(fēng)被她這跳躍性極強、完全不符合他預(yù)期的問題問得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據(jù)庫房記載,有一壇百年陳釀的梨花白?!?/p>
“哦?”花楹眼睛微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下次我去天啟,找你討來喝喝。”
“……堂中珍藏,非我私有?!奔麸L(fēng)無奈,感覺自己被帶偏節(jié)奏。
“小氣?!彼u價道,語氣里卻沒多少責(zé)怪,反而像是覺得有趣。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個問得刁鉆試圖探尋底細,一個答得敷衍偶爾反擊,話題從天南地北跳到江湖軼事,又跳到哪種果子釀酒最甜。
酒壇漸漸空了,夜幕悄然降臨,星子一顆接一顆綴滿天穹,倒映在潺潺的河水里。
姬若風(fēng)發(fā)現(xiàn),他那些引以為傲的套話技巧、邏輯分析能力,在這個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丫頭面前,似乎都失了效。
她像一團行走的迷霧,你以為抓住了一絲線索,攤開手卻空空如也,反而被她不著痕跡地牽著鼻子走??善?,與她這般對話,看著她那副對萬事萬物都顯得漫不經(jīng)心、卻又在某些瞬間流露出洞悉一切的了然眼神,竟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放松。
姬若風(fēng)習(xí)慣了掌控信息,算計人心,時刻繃緊神經(jīng),卻在此刻,對著一個完全無法掌控、看不透根底的人,僅僅只是喝著粗釀的酒,說著沒什么營養(yǎng)的閑話,心底那份常年繃緊的弦,竟微微松了些許。
花楹將空酒壇隨手扔進河里,聽著“噗通”一聲輕響,站起身,隨意地伸了個懶腰,美好的曲線在夜色中劃出慵懶的弧度:“酒喝完了,我回去了?!?/p>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著依舊坐在河邊石頭上、面具已經(jīng)重新戴好的姬若風(fēng),隨口道,聲音在夜風(fēng)中清晰傳來:“下次不用偷偷跟梢,怪累的。你可以明著來,像今天這樣,說不定還能蹭到酒喝?!?/p>
說完,她隨意地揮了揮手,不再回頭,絳紅色的身影輕盈地融入濃稠的夜色,哼著不成調(diào)卻輕快的小曲,漸行漸遠。
姬若風(fēng)獨自坐在河邊,夜風(fēng)吹拂著他紅白相間的衣角和面具下未被束住的幾縷發(fā)絲。他低頭看了看橫置于膝上的無極棍,又看了看身旁那個已經(jīng)空了的、還帶著泥土氣息的酒壇,良久,面具下傳來一聲極輕的、意味不明的低笑。
“花楹……”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心中那份因未知而升起的好奇,非但沒有因為這次接觸而減少,反而像被這夜色發(fā)酵,愈發(fā)濃郁了。
或許,記錄下關(guān)于她的一切,觀察她,分析她,不再僅僅是百曉堂的職責(zé)所在,也成了他姬若風(fēng)……一點微不足道的、不愿與人言說的私心。
他收起無極棍,站起身,身影也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河畔的夜色中,只留下滿地星輝與流淌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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