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天啟城華燈初上,忽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八名錦衣侍衛(wèi)敲鑼開道,十六名太監(jiān)手持宮燈侍立兩側(cè),龍輦緩緩?fù)T诮趟痉婚T前。瑾宣與瑾威一左一右護在輦旁...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夜色中的天啟城華燈初上,忽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八名錦衣侍衛(wèi)敲鑼開道,十六名太監(jiān)手持宮燈侍立兩側(cè),龍輦緩緩?fù)T诮趟痉婚T前。瑾宣與瑾威一左一右護在輦旁,目光如電掃視四周。
“圣駕將至,恭迎圣駕——”
內(nèi)侍尖細(xì)的嗓音劃破夜空,教司坊內(nèi)的歌舞戛然而止。
滿堂賓客怔愣片刻,隨即嘩啦啦跪倒一片。琉璃盞墜地的脆響、衣裙摩擦的窸窣聲、壓抑的抽氣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懵了——皇帝竟然出宮了,而且出現(xiàn)在教司坊!
頂樓露臺上,花楹放下酒盞,紅衣在夜風(fēng)中輕揚。她足尖一點,身影如一片紅葉翩然落下,正好停在蕭若瑾面前。廣袖輕拂,將試圖上前護駕的侍衛(wèi)盡數(shù)掀飛。
“你來這里做什么?”花楹蹙眉看著蕭若瑾,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悅。
蕭若瑾貪婪地注視著她,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人灼傷。瑾宣想要上前,卻被他抬手制止:"她不會傷朕。"
花楹修身養(yǎng)性多年,此刻卻快要維持不住風(fēng)度。她環(huán)視四周,滿堂賓客還跪在地上,個個豎著耳朵,還有人嚇得瑟瑟發(fā)抖。
“跟我來?!彼а赖?,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蕭若瑾微微一笑,身形飄然而起,緊隨其后。
夜幕如墨,一輪圓月高懸。兩人一前一后落在最高的塔樓頂端,整座天啟城的燈火在腳下鋪展,宛如墜落人間的星河。
“我已經(jīng)和瑯琊王說過,孩子不是你的,我不喜歡你?!被ㄩ恨D(zhuǎn)身,紅衣在月下翻飛。
“他和朕說了?!笔捜翳?fù)手而立。
“那你為何還要來?”
“那你呢?”蕭若瑾反問,“你為何要來天啟城?”
“這里有我的產(chǎn)業(yè)。”
“你已經(jīng)八年沒回來了?!?/p>
花楹沉默。她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男人,卻知道不能——眾目睽睽之下弒君,迎接她的將是無休止的追殺。她再強,也不可能殺盡天下人。
“你到底來做什么?”她無奈地問。
蕭若瑾仿佛打了勝仗般揚起唇角:“你說孩子不是朕的,那是誰的?”
花楹抿緊嘴唇。她在心里回答"是蘇昌河的",可這話萬萬不能說出口。
見她沉默,蕭若瑾眼中閃過得意。他早就查過孩子的生辰,與他們一起的時間完全對上。
塔樓之下,萬家燈火連綿如星河。
花楹開始后悔回到天啟城——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九霄城。引蕭崇去九霄城治病也是一樣的。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她再能算,也算不到人心,算不到蕭若瑾會不顧身份出宮來騷擾她。
暗處,無數(shù)雙眼睛正注視著塔樓上的兩人。
大皇子蕭永站在遠(yuǎn)處閣樓,望著那道紅衣身影:“那就是琉璃劍仙?傳聞父皇對她……竟然是真的?那……父皇還有個兒子是不是也是真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冷。
六皇子蕭楚河倚在窗邊,手中把玩著酒杯,目光深邃。
二皇子蕭崇站在府中最高處的亭臺上,聽著藏冥的轉(zhuǎn)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欄桿扶手。
另一處屋檐上,蘇暮雨輕嘆:“她現(xiàn)在的處境很為難。”
如雞同鴨講,蘇喆操著濃重的桂林口音:“想不到傳聞都是真的咯?!?/p>
“不全是真的?!碧K暮雨無奈搖頭,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很多真相他不能說,想來花楹也是如此——
百口莫辯,莫過于此。
不知何時,蘇昌河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他指尖轉(zhuǎn)著匕首,遠(yuǎn)遠(yuǎn)望著塔樓上的身影,語氣慵懶中帶著危險:“真讓人不爽啊~”
“昌河,冷靜些?!碧K暮雨按住他的肩膀,“別亂來?!?/p>
蘇昌河笑了,漫不經(jīng)心收刀,用玩世不恭的語氣問道:“暮雨,我在你眼里就這么沖動?”
“我是擔(dān)心你玩脫了,”蘇暮雨唇角微彎,忍不住補充道:“讓她的苦心白費?!?/p>
塔樓頂端,花楹忽然抬頭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雖然隔著很遠(yuǎn),但蘇昌河分明感覺到——她在看他。
蕭若瑾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只看到一片沉沉的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