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城的春夜，桃花開得正盛。微風(fēng)拂過庭院，帶起片片花瓣，也帶來了淡淡的藥香。

蘇昌河披著月色歸來，花楹正在亭中煮茶。見他眉宇間帶著倦色，她遞過一杯剛沏好的熱茶：“唐門的事都了結(jié)了？”

“暫時告一段落。”蘇昌河接過茶盞，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指，眼底泛起溫柔，“唐靈尊掌權(quán)，慕雨墨留在那里幫襯唐憐月?！?/p>

花楹輕輕搖著團(tuán)扇：“當(dāng)初既然不是為了瑯琊王，為何還要冒險去唐門？”

蘇昌河抿了口茶，目光望向遠(yuǎn)處盛放的桃花：“暮雨還是認(rèn)為瑯琊王是暗河唯一的出路。既然他堅持，我想就讓他試試?！?/p>

他放下茶盞，忽然輕笑：“更何況……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慕雨墨對唐憐月……”

“沒想到暗河大家長如此貼心，”花楹挑眉，“還為屬下張羅婚事？”

“我只是覺得暗河和唐門聯(lián)姻有好處?！碧K昌河伸手?jǐn)堊∷难瑢⑷藥У缴磉?，“兩個都不被江湖正派待見的勢力，抱團(tuán)取暖不是正好？”

花楹靠在他肩頭，指尖輕輕劃過他衣襟上的繡紋：“你倒是會算計?！?/p>

“這不叫算計，”蘇昌河低頭，鼻尖輕蹭她的發(fā)絲，“這叫共贏?！?/p>

夜風(fēng)漸涼，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袍子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檀香。

“哼哼，”花楹忽然輕聲說，“你就寵著蘇暮雨吧?！彼鋈徽Z氣微酸，“若非你我多年感情，我都要懷疑蘇暮雨才是你的心上人?！?/p>

蘇昌河瞪大眼睛，先是愕然，隨即露出欣喜之色：“才不是。我對愛情的理解，從頭到尾都只有你?！?/p>

花楹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心里卻泛起漣漪——明明早就知道蘇暮雨在他心中的分量，為何突然說出這般矯情的話？

蘇昌河察覺她的異樣，溫柔地?fù)徇^她的背。忽然想起什么，問道：“阿楹，你為何會讓慕詞陵去唐門？還特意救下慕青羊和慕雪薇？”

“只是覺得慕詞陵太閑了。”花楹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他的衣帶，“如今暗河正是用人之際?！?/p>

蘇昌河看著她閃爍的眼神，知道她定然知曉什么內(nèi)情。但她不說，他就不問——這是他們之間多年的默契。

花楹抬眼看他，月光下他的側(cè)臉格外清晰。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其實比誰都重情義。

“還記得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嗎？”她忽然問。

“怎么不記得?！碧K昌河低笑，“那時你是喜歡坐在高處喝酒的小劍仙，我是初出江湖的暗河無名小卒?！?/p>

“你對我的印象竟然是我愛喝酒？”花楹挑眉，“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膽子很大，很有意思?！?/p>

“不是的，我對你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太漂亮了！”

“油嘴滑舌，”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一如當(dāng)年?！?/p>

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什么朝堂傾軋，什么江湖紛爭，都仿佛遠(yuǎn)去了。唯有彼此眼中的倒影，清晰如初。

遠(yuǎn)處傳來更鼓聲，蘇昌河輕輕將她打橫抱起：“夜深了，回去歇息吧?！?/p>

花楹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穩(wěn)健的心跳。她知道，無論前路如何，這個人都會陪她走下去。

就像他明知瑯琊王那條路走不通，還是為了蘇暮雨去闖；就像她明知暗河前路艱險，還是選擇站在他身邊。

這世間最難得的，從來不是一帆風(fēng)順的坦途，而是明知前路坎坷，依然攜手同行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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