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檎當日是不是帶了圣上口諭給你?”邱慶之喝完藥,依舊半躺著問李餅。
案子審了兩日,官衙的官擼了兩個,降職了一個,涉案衙役近半數(shù),且都是高職衙役。李餅審完案子也甚是頭疼,只能擢孫豹快馬將案子卷宗送回神都,交與上官檎,由她呈于圣上,等待圣人批復,撥新任縣令來平陽就職。等交接完,他們才能一同返回神都。
李餅放好藥碗,擰著帕子應:“是,圣上準我一切便宜行事,不用事事上報?!?/p>
“沒想到,在離神都這么遠的地方也能遇到與永安閣有牽扯的案子?!?/p>
“那個無為原來也是死牢囚中的逃犯,你們金吾衛(wèi)當時是沒找到,便當他死了吧?卻沒曾想在這處抓到他?!崩铒炋裘伎粗駪c之,“邱將軍,你這有瀆職嫌疑啊,只盯著我一舉一動,卻對真正危害百姓安危的嫌犯放任不管。”
邱慶之清了兩聲嗓子,“金吾衛(wèi)只護衛(wèi)神都,保護圣上,對其他地方上卻是管轄不及,力有不逮?!?/p>
李餅掀開衣服,拆開包扎仔細的細布,“躺好,給你換藥?!?/p>
邱慶之手緊了松,松了緊,最后還是乖乖躺好等著。為了轉移注意力,便繼續(xù)詢問案子:“那位佟縣令被降職,沒有不忿?”
李餅哼了一聲,邊用帕子給他擦傷口邊道:“不忿?他有那個臉?身為一縣之長,監(jiān)管不利,任由下屬官員魚肉鄉(xiāng)里,沒罷了他的職算他走運。”
“徐申兩家可有安撫親屬?”
“兩家都是親緣單薄,徐家有一個遠房堂哥,申家只有父母那輩有一個姑姑,遠嫁外縣,親屬安撫都省了?!?/p>
邱慶之嘆氣,“吸石害人,人人都妄想長生,可誰知道越想長生,越不得長生呢?!?/p>
據(jù)梁仁的供述,徐申兩家少夫人按輩分乃是國子監(jiān)祭酒秦紓堂叔家的兩個不受寵的庶女,秦紓的堂叔為了巴結他,便讓庶女外嫁富商,提供銀錢給秦紓,秦紓則給徐申兩家提供五石散方子。徐申兩家又用五石散的方子搭上了縣尉梁仁,這才在平陽城里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梁仁則與無為來往,只為通過無為搭上永安閣,期望有朝一日能夠入神都做大官。無為為了能在永安閣有一席之地,攛掇昔日舊友,就是秦紓他堂叔,將兩個女兒嫁到這偏遠之地。各有各的小算盤,各有各的陰陽路。
“五石散,永安閣,當真是害人不淺?!鼻駪c之看著李餅,真恨不得將那些老家伙千刀萬剮。若不是他們,李餅何至于變成如今半人半貓的樣子。
“所幸善惡到頭終有報,如今案子真相大白,平陽城等新縣令一上任,定會一天好過一天的?!崩铒災贸龈嗨帲瑴蕚浣o邱慶之擦。
邱慶之一見這白色的小瓷瓶,忍不住開口:“要不,這藥還是我自己擦吧?!?/p>
李餅拂開他要來拿瓶子的手,“你自己擦不方便,還是我來。話說回來,你什么毛病,每次擦完一頭的冷汗,是不是那天失血過多,血虛?要不我還是找祁老再給你開些補血氣的藥吧?”
是個男人,誰能忍心上人說自己體虛?
邱慶之一把抓住李餅正在擦藥的手,一個用力就讓李餅壓到自己身上。
李餅大驚:“藥!剛擦的藥!”
哪里還管得到藥,邱慶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腰腹一個用力,把人密密壓在身下,二人中間就隔了李餅的衣服。
李餅被邱慶之陡然外漏的侵略氣息嚇的怔住,愣愣的看著邱慶之慢慢湊近的臉。
“李少卿這么擔心邱某,不如親自驗證一下,虛還是不虛?”
省略七百字……
等到眼前白光閃過,李餅甚至沒出息的哭出聲來。
待一切塵埃落定,天都完全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