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詐死??”上官檎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驚呼,喊完發(fā)覺自己這樣實(shí)在失了莊重,趕緊清了清嗓子掃視房內(nèi)一圈,發(fā)現(xiàn)只剩阿里巴巴和李餅他們四人,這才放下心,雙手環(huán)胸問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趕緊說清楚,不然將來圣人問起,別想我?guī)兔φf話!”
眾人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天,早就累的不行。一見上官檎揪著邱慶之對峙,趕忙同李餅拱手告辭。除了許久沒見上官檎,想要同他說兩句悄悄話的阿里巴巴,和與邱慶之同住一屋的李餅,其他人都兩兩一塊的回房稍作休息去了。
邱慶之沒有回答她,反問道:“當(dāng)時圣人是否需要確切的證據(jù)來讓永安閣諸佞伏法?”
“那是自然。”
“那能使永安閣露出真面目最重要的證人是誰?”
“一枝花?”上官檎似乎有些明白邱慶之想說什么了。
果然,邱慶之點(diǎn)頭道:“一枝花此人,幾百年不人不鬼的活著,思想行為早已異于常人,視人命,更如螻蟻草芥。不論是幾年前的國戰(zhàn),亦或是永安閣對他的利用,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場游戲而已。他不在乎生死,只在乎輸贏。想要將他徹底擊潰,只有讓他徹徹底底的失敗。他心心念念的想要贏了我,那我偏要逆了他的意。他妄想把我復(fù)刻成另一個一枝花,那我只有在他面前徹底的死去,他便再也沒有贏的可能。一切,自然也都迎刃而解?!?/p>
上官檎若有所思,并沒有全部相信邱慶之的話,雖然這看起來的確是最為合理的解釋。只是她雖還有疑惑,卻也被邱慶之過于坦蕩的模樣打消了幾分疑慮。說起來,邱慶之活著,于所有人而言,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可圣上那里……”上官檎凝眉,她的疑慮都是小事,圣人那里認(rèn)定了邱慶之已死,那他活著而不上報,便是欺君。欺君之罪,罪無可赦。
“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來不及向圣人稟明,后來種種也是不得已而為。邱慶之如今不過一白丁,圣人若無視邱某自然好,如若問起,還望上官少卿美言?!?/p>
“那你的高官厚祿,青云之階呢?都不要了?”上官檎有些不認(rèn)識面前這人了,曾經(jīng)汲汲營營只為俯視眾人的邱慶之真的會變?
“邱某死里逃生,只為保護(hù)在乎的人,至于其他,皆不做他想?!鼻駪c之說了此場對峙的唯一一句真心話。
真真假假,虛實(shí)摻半,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上官檎看了一眼李餅的方向,將手背到身后,“好吧,我姑且信你,只是回了神都可不止眼前的這小小風(fēng)雨,你也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這個,邱某心里明白?!?/p>
上官檎上下打量他一眼,“嗯,那你們休息吧,我先走了。”
“等等,”李餅攔住上官檎,“上官少卿還未說您在此地為何?可否需要明鏡堂相助?”
上官檎直接拂開李餅橫在身前的手臂,直接朝門外走去“你們先用飯,稍后我自會下來尋你們?!?/p>
李餅歪著腦袋看了一眼被拂開的手,眨了眨眼,“我......我......”自己這是被無視了??
阿里巴巴朝著氣悶的李餅拱手訕笑一聲,連忙追著上官檎出去了。
邱慶之拉著李餅僵在半空的手去洗,笑著安慰:“她應(yīng)該只是在使小性子,等會就好了,別生悶氣?!?/p>
李餅搓著手小聲道:“我沒生氣,她現(xiàn)在只身一人在大理寺,身邊沒了胡四幫襯,許多事情伸展不開手腳也能理解,我也只是想能幫上忙?!敝劣谇駪c之的事,也確實(shí)是他隱瞞在先,就更不值得生氣了。
明鏡堂的眾人收拾好行李,圍著桌子開始用飯的時候,上官檎帶著一個老鴇模樣的女人過來了。
女人原本錯了半步跟在上官檎身后,在看到邱慶之時,眼睛一亮,提起裙裾一個箭步擠開上官檎,一屁股落在邱慶之身邊的空位上,調(diào)笑道:“這位公子的模樣真俊,身段也是極品。多一分顯胖,減一分則瘦,看的媽媽我都心動了。”
明鏡堂的辦案小分隊(duì)都呆了,這什么情況?上官少卿怎么跟一個老鴇在一塊?王七嘴里的雞腿都“咚”的一聲嚇得掉到了桌子上,坐他旁邊的崔倍默默給他撿回碗里。
邱慶之放下筷子,臉罩寒霜,若不是李餅坐在身側(cè),擔(dān)心傷到李餅,他可能閃躲的同時一掌就把女人拍飛了。
“阿嚏.....阿嚏.....阿嚏”即使中間隔了一個邱慶之,也擋不住女人滿身的脂粉味,可憐了李餅的貓鼻子,三兩個噴嚏打完已經(jīng)眼淚汪汪的,這下邱慶之眼里的殺氣都快遮不住了。
上官檎離老遠(yuǎn)都能感受到邱慶之的戾氣,趕緊一把將女人拉起,大聲呵斥:“劉春花,找死啊你,還想不想解決你的事情了。收起你的花癡相,給我規(guī)矩點(diǎn),不然這案子我就丟給坊司了!”
鴇娘春好攏了攏被上官檎扯開的肩袖,柳眉一豎比上官檎還兇,“說了多少次,不許連名帶姓叫我那個名字!上官檎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仗著蔻娘現(xiàn)在不在了欺負(fù)我?!边呎f邊抹眼睛嚶嚶,“明日我就去蔻娘墳上告你的狀,說你見色忘義.......嗚嗚嗚?!?/p>
上官檎一把捂住春好的嘴,拉著她在陳拾他們讓開的椅子上坐好,小聲警告道:“閉嘴吧你,你也不看看你剛招惹的是什么人,給我好好坐著,聽我們說,我讓你開口再開口?!?/p>
春好這才看到除了她剛招惹的那個俊俏郎君有些面生,其他幾人好像都是大理寺的人,趕緊乖巧點(diǎn)頭。
邱慶之掏出懷里的帕子折了兩折,給李餅暫時充當(dāng)蒙面巾,這才解救了李餅的鼻子。
上官檎側(cè)目卻也沒多說什么,春好的眼神閃了閃,又看到那個卷頭發(fā)的官差盯著上官檎傻笑,這才發(fā)覺自己好像弄錯了,蘭花指捏著披帛掩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