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是林太師給十九起的小名。
左右就是個稱呼,十九對它并不很在意,他把萬大師和顧念領到了各自房間門口:“萬羽士,孫小道就住在您右手邊的房間?!?/p>
萬大師對著他說了聲:“有勞?!?/p>
兩人各回各屋。
十九又把林遠平扶回房間。
藏匿在黑暗中的眼睛,見他們都熄了燈,謹慎的等了一會兒,才踏著夜色離去。
金右相書房。
披著雪花,探子恭敬回復:“主子,暫無發(fā)現(xiàn)異常?!?/p>
得到這樣無用的回復,金莫離似乎并沒有感到意外,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知道了,繼續(xù)盯著,有發(fā)現(xiàn)立刻回來稟告。”
“是。”探子迅速消失,就像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誰也不知道,金莫離手底下到底有多少探子,可能比棋盤上的黑子要多得多吧。
金莫離喜歡下圍棋,他自認為整個天鯤,任誰的棋藝也超不過自己,所以他從不和別人下棋,只自己和自己對弈。
有句話怎么說的,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棋盤上黑子把白子逼到了絕路里,眼見白子就要兵敗垂成,金莫離本想直接判定這次的輸贏。
誰能想到,他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步險棋,如果白子鋌而走險,說不準能得到一個全新的局面。
金莫離從棋盒里拿出一枚白子,他猶豫著,拿著棋子的手不停的畫圈,還是把白子下到了目標位置。
果然,局勢被破解了。
黑子壓倒性的優(yōu)勢被削弱,硬生生的被白子找到了突破口。
金莫離不喜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就像是最近兩天發(fā)生的一切,他都厭惡的很。
這讓他想起了“一向聽話的皇帝”和“早應歸隱的太師”。
在一手遮天的金右相眼里,林遠平同皇帝相比,還是林太師這個老家伙不好對付。
皇帝充其量算是未長利爪的小貓,這林太師才是真正擁有血盆大口的獅子。
雖然已是英雄遲暮,但這再遲暮也是英雄不是?
想到要對付林遠平,金莫離著實有一點點頭疼。
不過再亂的線團總有個頭,他不信林遠平能憑空變出一個公主,這其中一定有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只要找到線頭,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不知該怎么講,忽然出現(xiàn)的敵人,讓金莫離沒來由的有點興奮,還有點隱約的期待。
新帝繼位的這些年,他過的確實是太順心順意了,安逸的令他提不起精神。
有時他在想,皇帝這么聽話,這江山幾乎等于姓金了,金家“美名大造”,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了,不如就這樣吧。
可林遠平等人的行為,就像是往平靜的湖水里,投下了幾顆石子,泛起了環(huán)環(huán)漣漪。
最多也僅僅是激起水滴罷了。
金莫離看著棋盤,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想著想著,居然笑出了聲。
連續(xù)不斷的笑聲,在寂靜的雪夜里,顯得格外詭異。
皇宮,《千秋殿》。
睡醒了的白瑾卿,盯著天花板,躺在床上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