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小，不懂這個(gè)。春江對我來說不只是未婚夫。我見他第一面就喜歡上了，可他卻只想跟個(gè)丫鬟在一起，我到底差哪兒？”林佳妮越說越傷心，她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心里邊像是破了個(gè)大洞，冷嗖嗖不住往里邊鉆，叫她遍體生寒。

春江？難不成這個(gè)春江就是柳春江，丫鬟就是小憐，這可真是太尷尬了，珍頤生平第一次這樣尷尬，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裝作不知道，可這事兒又不可能一直瞞下去，未來五年她倆還得當(dāng)同學(xué)。

此刻珍頤心里對柳春江發(fā)出一萬句咒罵，跑就跑吧，定什么婚啊這是。

“柳春江？”

“你也認(rèn)識嗎？”林佳妮問。

“曾經(jīng)在我爸爸的壽宴上有幸見過一面。”珍頤小心道。

“如果是這個(gè)柳次長家的柳春江的話，我必須要跟你坦白一件事，希望你聽了以后能不要生氣?！闭漕U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人家再不理自己的準(zhǔn)備后，低聲道:“你說的那個(gè)丫鬟，應(yīng)該是我家的，是我大嫂的陪嫁丫鬟，叫小憐對嗎？”

林佳妮聽到這里，瞪大了雙眼，瞬間臉色煞白，酒精暈染下的一些些紅暈也褪了下去，她自嘲一笑，嘆道:“有什么好怪罪你的？又不是你的丫鬟。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能跟我講講這個(gè)小憐嗎？”

“啊…這個(gè)…”珍頤咬了咬嘴唇，組織語言。

她道:“其實(shí)我跟小憐也不怎么熟悉。她是伺候我大嫂的，大嫂年長我許多歲，小時(shí)候我一直在金陵老家，也是這幾年才來平城的。平心而論，小憐確實(shí)很漂亮，似乎在我們府上人緣也不錯(cuò)，我大嫂是對她很好，她跟著我大嫂讀書認(rèn)字，也算是有些文化。其他的我無從得知，不過我想她應(yīng)當(dāng)也有旁的優(yōu)點(diǎn)？”

“這樣的事情，不是你不好，只是各花入各眼，比起小憐來你更加端莊大氣，人也漂亮。只是人家只鐘意那一個(gè)，你的緣分不在他身上。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從前自得自己漂亮，可我瞧中的人對旁人一見鐘情了，愛情這樣的事情，想來是沒有道理可講?！?/p>

“Let me not to the marriage of true minds”

“Admit impediments. Love is not love”

“Which alters when it alteration finds”

“Or bends with the remover to remove”

“Oh no! it is an ever-fixed mark”

“That looks on tempests and is never shaken”

“It is the star to every wandering bark”

海風(fēng)輕輕打在臉上，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有些咸有些澀，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水意包裹在皮膚上，耳邊是林佳妮小聲念誦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珍頤注視著她被酒精暈紅的臉頰，那上邊殘留幾顆淚珠，她多想跟著一起哭上一哭，卻驚覺自己原是個(gè)冷情之人，如今在想起謝玉樹，連他的臉龐五官都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