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門“吱呀”一聲在我的推動下敞開了前面的空間。等它完全倒向站在外面看不見的角度之后,里面的景象讓我驚呆了。
在我腳下的,是一片西洋棋盤樣式的地面,由黑白色的格子組成。而“棋盤”在我那小小一方視野中所能見到的四處邊緣,都隨意地擺放著幾個樣式各異的巨大棋子,同樣是黑白交錯,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誰敵誰友。那幾個棋子的實際大小估計看著能有兩三個我疊起來那么高,讓人不由得對如此巨大的物體產(chǎn)生敬畏之心。
而我所站著的門前處所直面著的是一個高臺。那臺子上什么都沒有,只是孤零零站著一個披著黑色兜帽斗篷的人,旁邊還跪著一個穿著深紅色衣服的背對我這個方向,兩人都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具體長什么樣。
“棋盤”和高臺的周圍被西式的精致殿堂包圍,四角由高大的柱子撐起,柱子上的花紋也華麗得簡直巧奪天工,不知有多少工匠在此處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在這里,就算只是墻壁上的一個火把的載物都是在平常生活中許多人一生也無法親眼欣賞到的無價之寶。
這個空間是多么巨大,可能不僅是面積,還要加上高度都是體育館的好幾倍。如此炕當,好像對面那兩個人也開始顯得空蕩起來。
可是當人希望仔細品鑒時,那些周圍的墻壁和其上的無數(shù)裝飾就會開始顯得透明起來,像這里本來就是一個無邊際的混沌空間,墻壁只是混沌的普通磚石,遲早要被混沌吞沒。
“歡迎您來到鄙地,宮雨宸先生?!?/p>
正當我在對周圍空間奇景愣神之時,對面漆黑高臺上披著黑色斗篷的影子說話了。他的聲音經(jīng)過大到驚人的殿堂傳播如此長的距離之后才終于傳達到我的耳朵里,途中早已經(jīng)染上了殿堂為其增添的回聲效果,讓這聲音顯得非常空靈——甚至比之前“那個家伙”的聲音回蕩在我腦海中的時候還顯得靈然很多,甚至連是否真實存在都可能會讓人懷疑。
“你——也認識我?”我不由得脫口而出。雖然我估計既然跟游戲相關就一定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是問出了條件反射的一句話。
“當然。鄙人是這場游戲的主辦方——之一。宮雨宸先生,您可以稱呼我為‘維西爾’,如今大部分人是這么叫我的,當然您也可以盡情挑選您喜歡的稱呼。如果您覺得站在入口處與鄙人說話太過于遙遠,可以走到距離鄙人更近些的地方來?!?/p>
那個黑影子在招呼我到他那里去。可我有些邁不開步伐,就算現(xiàn)在遠遠站在這里觀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也總能給我一種畏懼感。
迄今為止這些人不僅對我,還至少找了學校里這么多人,讓他們?nèi)甲兂赡歉币货瓴徽竦呢撁鏄?,控制人的情緒,也許那天我對夏灝陽說的過激話語也是因為他們的操控才導致的,誰知道他們又會趁這個時候干什么?
然而那邊的黑色斗篷似乎隔著遙遠的距離一眼看穿了我所想的,緩緩說道:
“沒關系的,宮雨宸先生,您不必感到過于緊張。按照游戲的規(guī)定,我們每次有了新的游戲合適人選都會召此人過來與我們見上一面。這一次也是出于遵守游戲規(guī)則,希望能跟您談談關于您的想法以及這場游戲的主旨。”
真是的,既然能用自己的能力一眼看穿人心還需要把人交過來商量嗎?這可不符合你們的作風,就算丹賀再怎么給你們說漂亮話都沒用。
就算如此這么想,我還是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黑色斗篷也沒有催促我,耐心完全沒有收到挑戰(zhàn)。
而在我一步步靠近的過程中,高臺上跪著的另一人也一直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什么話也沒說,面部背對著我的方向,不知是不是一具雕塑了。
走到距離披著黑斗篷的維西爾大約十米的時候,高臺上的景象又讓我吃了一驚,這次也完全不亞于剛看見這里景象的時候——
我能看清了,在維西爾旁邊跪著的人居然是沈昕月!她穿著深紅色的上衣外套,長發(fā)仍然披散在背上,之前在學校里偶爾也能看見她穿這身衣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衫和深紅色格子領結(jié)。就算我跟她不是很熟,畢竟也是在學校里兩三年的同學,這個距離完全支持我僅僅通過背影就能認出她。
而那個維西爾的樣貌卻更讓我感到恐懼。
他的帽子里什么都沒有。不僅僅是看不見了五官面孔,是整個頭都沒有,但不知為什么兜帽還能照常豎立起來。我只能看見他那邊緣破舊的斗篷下方透出來的兩雙黑色長馬丁靴,也不知道靴子里面是不有兩雙真真切切的腳。
一切可能會顯露出皮膚的部分全都要么看不見,要么可能隱沒于斗篷的遮擋中。這就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最先一部分嗎?
“鄙人很高興以您的聰明才智能順利走過幻境迷宮來到此處,讓‘我們’得以見到您。這個迷宮換成一般人可能還沒進入就已經(jīng)死在了外面的防衛(wèi)線手里,但您是我們我們看中的人,我們從來沒有看走眼過?!?/p>
我悄悄嘆了口氣。順利?這能說是順利嗎?這么繞的迷宮還能叫順利,那想必他絕對是個迷宮高手才能有自信居高臨下說出這種話。要不是暮夏出現(xiàn)幫了我一把,前三分之一的迷宮就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
“您的朋友已經(jīng)在這里等您許久了?!本S西爾說著指了指她身邊跪著的沈昕月,“她與鄙人大概說了一下幾天前丹賀與您講述的大概。不過丹賀作為我們的使者沒有直接話語權,接下里的規(guī)則由鄙人來向您解釋。沈昕月小姐,您可以站起來了,若您覺得還有什么要補充的也可以適當補充幾句。”
沈昕月從地上站了起來,第一次看向了我,我們的眼睛在一瞬間四目相對,我看見她的眼里含著無數(shù)復雜的意味,但還是什么也沒說。
以及——維西爾將我們稱作“朋友”,很明顯能舉辦這場怪異游戲的完全就不可能是普通人類,難道他就是這么簡單理解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嗎?
我和她,只是同學,恰好因為一些事說了幾句話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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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雨宸?唉呀,要跟那家伙做朋友可是很艱難的,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就跟他學壞裝可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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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抬起頭,維西爾已經(jīng)開始說話了。明明還來不及問清楚沈昕月為什么也在這里。
“大概的事情您大概聽丹賀說過了吧。不過在說明具體規(guī)則前,鄙人首先得問您幾個問題,請您務必如實回答,若您選擇說謊,我們也有辦法直接看見您的真實想法,想必之前丹賀在跟您解釋的時候您也有猜到我們的一些包括這個的相關權能。首先第一個問題:您覺得您有什么強烈的希望嗎?這份希望強烈到想要改變現(xiàn)實才能實現(xiàn)。”
他依然沒有什么大幅度的動作,只是兜帽略微壓低遮擋了一些其中的空洞。但在下一秒,他抬起右邊的那只又破又寬長的袖子朝我的方向伸去,我依舊看不見他的手。
伴隨著這個動作,我的眼睛又開始有些模糊了。一些銀白色的混亂光波遮蔽了我的視野,想要看清面前那兩個人形都很難。他們的身影在光波中不斷扭曲著。
但可以隱約察覺到維西爾抬起的那只袖子底下也冒出了光。
沈昕月從剛才就一直閉著眼,沒有睜開過。
“我……想要逃離這無聊糟糕的生活。所以我現(xiàn)在正試著自己做改變?!?/p>
我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很好,您回答了。也許您現(xiàn)在感覺頭暈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鄙人非常抱歉,但恕鄙人需要這么做來幫您擺脫說謊的想法?,F(xiàn)在是第二個問題:您認為世界上會有與您完全相似的人嗎?”
這個問題我好像從來沒仔細想過。以前那些書里,還有小學的老師們都告訴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自己的特點”,也許夏灝陽也是這么想的,他以前總是對我說類似的話,意思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能。可是我到現(xiàn)在都一直沒有看見自己的才能何在,而且還是一個倒霉的家伙,也許世界上還有好多跟我一樣倒霉的人,可要是真的都倒霉在同一個方面,那就很詭異了……
“我不知道?!?/p>
我只能這么回答。維西爾剛才說過他是為了幫助我去除說謊的想法,現(xiàn)在我似乎確實一直都沒有想過說謊,大概跟完全忘記意識了沒什么兩樣。這個問題我也一樣沒有說謊的意思,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心里也沒有要說謊的謀劃。
“第三個問題:您會為了實現(xiàn)您這樣的愿望不擇手段,除掉一切障礙嗎?”
我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按照之前張嘉瑋他們的意思,這場游戲可能是一個為了贏取自己一生所想要的東西,這種事只有扭轉(zhuǎn)事實才能做到,難道是要……?
“……”
遲遲沒能做上回答。
“宮雨宸先生,鄙人理解您現(xiàn)在感到頭暈不舒服,但這種‘更改’實際不會對您的思考能力有任何影響。請您盡快回答?!?/p>
“……看情況?!?/p>
憋了半天只擠出來了這三個字。
話音落下后,眼中的混亂光波漸漸少了一點,頭也不是很暈了。我也能看清面前的維西爾。祂仍然保持著剛才我隱約看見的相同動作,袖子中的光越來越亮。
“第四個問題:您如何看待這場游戲?為了讓您能更清晰的思考,鄙人減弱了一些對您的影響。”
這個問題話音剛落,久久在一旁站著不動的沈昕月突然猛地睜開了眼睛,臉上出現(xiàn)了些慌亂的表情。她開始朝我用手比劃著什么。
是這個意思嗎?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勉強理解了她。
“……說實話,這個游戲在我看來很奇怪。丹賀之前跟我說過,你們跟游戲有關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理解,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很深。不過如果實在硬要深處說,那我還是想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們要通過幾個問題了解我,我也得了解你們的游戲才能完全下定論。你們應該也會同意這個請求的吧?!?/p>
“您認為這個游戲很荒誕嗎?”
這個問題似乎是維西爾對上個問題我回答的延伸。他怎么突然開始深究起來了?
“這個啊,不好明說。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請你也放心,我沒要說謊的意思,只是需要了解你們。”
“很好。那么問題就暫時到此為止吧,接下來的‘評析’也不需要這些問題了。鄙人來解釋這場游戲的規(guī)則——”
沈昕月朝我點了點頭。
“在這場游戲中,名為‘P&A’的軟件是我們的游戲相關道具,也會發(fā)揮部分選拔作用。如果有人被選中進入了我們游戲的名單,那么他就會成為這個游戲中的玩家之一,我們會給予每一位玩家一個游戲名,名單上填寫的也會是這個游戲名。游戲開始的時候,所有玩家的這個軟件中會顯示所有玩家的游戲名,但不會寫出其他人的本名以及其他一切信息。這個時候游戲就可以開始了,玩家們可以開始行動。
“一旦您選擇了加入游戲,就視為主辦方與玩家之間達成了一項約定。主辦方會承諾給予玩家一個能扭轉(zhuǎn)事實,轉(zhuǎn)成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的獎勵,但是這個獎勵只有一個名額;而玩家需要去爭奪這個名額,為了這個名額,可以使用一切方式去爭取,‘不擇手段’,但是需要瞞過其他玩家自己的真心以及真正的計劃。如果需要主辦方一些適當?shù)脑?,這里也會經(jīng)過‘評析’過后決定是否同意。主辦方會完全遵守規(guī)則,玩家也需要遵守規(guī)則,如果計劃敗露被其他玩家識破或是處理掉并且本人被其他玩家制服剝奪所有反抗能力,視為游戲失敗,會有相應的懲罰——也就是被抹除在世界上的一切存在過的證據(jù)。在這個游戲中,玩家整體上還是屬于比較自由的,‘隱瞞’可以選擇任何形式。不過為了游戲的公平起見,主辦方會給其他作為對手的玩家關于出自己外所有人的提示,因此所有玩家都必須準備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防止自己的真實被發(fā)現(xiàn)殺死。畢竟你們是人類,而人類總是需要一些謊言延續(xù)自己,也不能高高在上的苛求你們。
“以及最后同樣為了避免每個人單獨的能力差距產(chǎn)生的不公平,我們會給予每位玩家各自‘至少’一項屬于自己的能力。該能力能在游戲中生效,但決不能用它來傷及與游戲和玩家自己目標中無關的無辜者。與其他玩家對戰(zhàn)時可以使用能力,每個玩家都無法完全奪走屬于其他人的能力,只能在對局中盡力想辦法限制對方能力的強度。
“至于每位玩家計劃中涉及到且已經(jīng)無法行動的非玩家人士,若該計劃的設計者本人計劃失敗,此類人士結(jié)局可能觸發(fā)與其一同被抹除,也可能清除一切有關該玩家的記憶包括這個計劃恢復以往的生活。具體解釋為根據(jù)此類人士此前本人意識中是否與該玩家處于對立面:若確實則將一同被抹除,反之則是后者。若在涉及到的計劃結(jié)束后仍然具有行動能力則不管如何都將被抹除記憶繼續(xù)和曾經(jīng)一樣生活?!?/p>
他的意思是,這場游戲是一個回報極高但代價也很大的賭局。
我遲遲沒能說出一個字。
“也許您一時半會可能無法在這里告訴鄙人您是否真正想?yún)⒓舆@場游戲,不過沒關系,您可以回去之后再考慮一段時間,然后通過軟件告訴我們您真實的想法。在您考慮的這段時間,我們也會對您的‘特質(zhì)’以及回答進行評析是否適合參加這場游戲。當然,最后參加或不參加還是由您的選擇決定。好了,宮雨宸先生,您還有什么問題嗎?鄙人一定會在‘范圍內(nèi)’盡全力解釋。”
“我有問題?!?/p>
開口的是沈昕月。她舉著手,像跟老師提問的一年級小學生。不過這可不是個小心翼翼生怕惹怒老師的孩子,而是似乎習以為常的態(tài)度?
“沈昕月小姐,請問您有什么問題?”
“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們舉辦這場游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眼神認真嚴肅起來。這幅樣子,我也在夏灝陽那里見到過。每次出現(xiàn)這種表情都是會讓我感到遺憾和危難的時候,真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誰知道到底是我、“那個家伙”還是他們的問題,每次都讓我陷入后悔的深淵。
難道她不知道游戲的目的嗎?
“……鄙人很抱歉,最深層的答案是包括在贏得游戲的獎勵之中的,其中也包括我們的方法之類,這些都暫時不能告訴您。請您盡量在關于游戲規(guī)則的范圍內(nèi)提問?!?/p>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給我這個答復,那我就再也沒有問題了?!?/p>
沈昕月?lián)u搖頭,安靜了下來。又變回維西爾剛讓她站起來時的樣子了。
“那么……宮雨宸先生呢?”維西爾向我轉(zhuǎn)過身。
我的嗓子眼就像被填充物全部堵上了一樣,一時間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是由無數(shù)問題沒有搞清楚,可是這些問題誰也不知道維西爾是否會在現(xiàn)在就給明確解答。
“你說游戲失敗后就會被抹除一切在世界上存在過的數(shù)據(jù)……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是我聽完他所述的游戲規(guī)則之后最無法理解的一點。
對此,維西爾沒有馬上回應我。沈昕月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把頭別過去了??諝忪o的可怕,不知道接下來到底由誰開口打破尷尬才合適。
“就像字面意思一樣。被清除這些數(shù)據(jù)了之后,你們所生活的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你們了?!?/p>
“……啊?你在說什么?。俊?/p>
“如果您無法理解的話,那么鄙人就用比喻的方式來解釋吧。倘若一個人被選中參與了游戲,此人這個時候正在一家公司工作,他也有父母親友,那么此人在輸?shù)粲螒蛑蟛粌H是死去的肉體會消失,其他曾經(jīng)認識他的人對他的所有印象也會一同被抹去,所有跟他有關的東西和他直接創(chuàng)造或間接參與的事物都將化為烏有?!?/p>
這下,我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真的是這樣?
我剛才還以為只是一種夸張的說法,用來嚇唬人的呢。
“我們從來不會說謊,在這點上也沒什么必要騙您?!?/p>
所以如果我輸了,那么……
夏灝陽不曾認識過一個叫做宮雨宸的人,也從來沒有跟這個人一起做過什么事情;姐姐也從來沒有我這個弟弟,她一直都是宮家的獨生女,自然跟我的親人感情也不存在;就連學校里一直看不起我的那些人也不覺得自己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對他們而言就徹底成了一個“不存在者”?
這么龐大的工程該怎么做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這到底是該怎么做?!才能……”
啊,還是脫口而出了。明明這種涉及到內(nèi)幕的東西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吧。
“這次的結(jié)果比較特殊——答案是不需要您贏得游戲,您在享受游戲的過程中就會了解到了?!?/p>
“你們到底是誰?”
沒有人在回應我了。
像所有人都沒聽到一樣。
這就是被抹去的感覺嗎……為什么呢?
維西爾又開始自顧自地說話了:“還有什么疑問嗎?不過鄙人相信,可能現(xiàn)在宮雨宸先生您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搞清楚,但這些很快就會在游戲中一一解答給您。這些不包含在游戲的獎勵之中。”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朝他抬起頭。
“那么……我要是不參加游戲,就不會得到這些疑問的答案了嗎?”
“人類世界的規(guī)律也有許多不確定性的變化,對此鄙人不能完全用‘會’或是‘不會’來回答您,不過這些來自人類的機遇通常都只有很小的概率會能完全讓您不留遺憾的了解。而我們所創(chuàng)造的機遇能將這些解答完全百分百概率的帶給您,比如為什么要給您這么多‘更改’,以及所有對您的評析結(jié)果。請您相信,鄙人并沒有要強行迫使您加入游戲,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您手上?!?/p>
黑色兜帽的維西爾還是用無法找到破綻的話語不緊不慢的對我說道。
上一次還是丹賀給我這種無力感。所有想輕易得到解答的路徑都被堵死了。不過想想也是,誰會讓別人這么輕松就得到勝利的果實呢?
“你的意思是,在這場游戲中只有自己是能完全相信的嗎?”
“大概如此。不過您要知道,人這種生物很有趣,您也要做好‘連自己都不一定能相信’的準備?!?/p>
“說到這里您大概也明白了,”他接著說道,“為什么在那天您會突然在小樹林里醒來又被告知這么多事情,也是因為我們覺得是時候通知您了。”
“目前名單確定了有多少人?”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了解一下我的對手有多少。
“差不多十二個。因為部分玩家還沒有確定,這個數(shù)字還不太準確。”
我徹底沉默了。其他的細枝末節(jié),問再多也沒用了吧。
他說之后我會搞清楚的。
而諾大的空間放大了我隱藏的情緒。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力氣再在這里與這個空空的黑色兜帽聊這些莫名的話題。
“你們……明明可以直接動用自己的能力造福于眾,卻要選擇生死淘汰的游戲選人?”
“……至于原因,您總會得知的。但現(xiàn)在鄙人無法告訴您?!?/p>
……
思索再三,真的一切的路都被堵死了。
“好吧。我也沒什么問題了,能放我回去了嗎?”
“沒問題。那今天沒有‘茶’的‘話會’就到此為止吧,鄙人很高興能與您聊天,‘他們’也是一樣?!?/p>
“他們是誰?”
“是跟鄙人一樣的生靈。好了,現(xiàn)在鄙人一同送二位回去吧,無需再次走過復雜的迷宮,走這個傳送門便可以回到平常生活的地方?!?/p>
說著,維西爾再次抬起右邊的那只袖子,在我和沈昕月的身邊憑空出現(xiàn)了一扇華麗的雙開門。同樣是精妙的讓人驚嘆,卻不知道門后是什么了。
沈昕月率先走過去打開了門,門后并沒有透出這片空間中的景象,而是跟大門外迷宮斷層下方出現(xiàn)的銀白色光波一樣。其中彩色的干涉不斷在其中鼓動著,如果一直盯著看估計又會感到頭暈了吧。
“走吧?!?/p>
她回過頭望向我。
“啊、哦,好……”
我答應著,跟著她一起走進了門中。
眼睛所見的視野漸漸也變成了銀白色,沈昕月的身影也逐漸被閃光吞沒。
“那個……我擔心出傳送門之后我倆走散,還是牽好手吧?!?/p>
她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
“欸?”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我是第一次走這種傳送門,要是真的出現(xiàn)這種不測就不好了,況且在回去之后我也有一大堆問題要當面問她。
她的手很溫暖,比我的手暖多了。
我倆就這樣,直到各自看不到彼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