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房間之前,傅簽再次來到小女孩的房間前檢查門鎖。門鎖依舊是好的,沒有任何打開的痕跡。應(yīng)該不存在從里面出來的可能。走之前,她從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小女孩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啃著自己的手指,血渣飛濺的……
天再次黑了。所有人都進了房間,沒有人再敢出來。
傅簽坐在椅子上拿出紙條反復思考,這個w到底是什么意思,有關(guān)密碼?或者是指向別的線索?
傅簽垂眸,將紙條放在臺燈下,沒有任何變化。
她只能暫時丟開這個,轉(zhuǎn)而來到書架前。
這些書一定有什么意義,游戲里不可能設(shè)置無用條件占據(jù)這么顯眼的位置。
她再次拿起一本書翻開,仔細閱讀。當然,她這個學渣依舊看不懂,但至少可以裝裝樣子,也許會發(fā)現(xiàn)其他東西呢?
突然,她的動作頓住了。視線停留在一副插畫上。
畫面上,野獸踩踏在女人身上撕咬著,再定睛一看,女人又變成了一個穿著短衫的少年。傅簽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頁紙開始不斷變化著。畫面上的人物流動起來,野獸奔跑著殺死了女人,男人,殺死了躲在床底下的短衫少年,然后踩在了一個穿著禮服的少年身上。
野獸的嘴越張越大,離少年越來越近,巨大的眼眸里倒映著他驚恐和痛苦的神情,然后驟然脫出紙頁,向傅簽咬去。
傅簽猛地關(guān)上書大口喘息著,后背已經(jīng)被汗?jié)窳恕?/p>
她再次試探著打開,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仿佛她剛才看見的都是幻覺,只有那副插畫,變成了抱著洋娃娃的精致小女孩。她仰頭看著書外人,咧著甜美的笑容,僵硬又死板。
看著那熟悉的天真面容,傅簽不由瞇起眼,往下繼續(xù)翻著。
傅簽翻動中無意摸到了些許凸起,她連忙翻到那一頁,發(fā)現(xiàn)中間缺少了一部分。
前后的內(nèi)容即使看不懂,也能發(fā)現(xiàn)排版不一樣。裝訂的中間也有撕了的痕跡。
“果然……這些書一定有重要用處?!备岛灧畔率掷锏睦^續(xù)去翻書架上的書本。
每一本她都仔細看過了,沒有撕毀的痕跡。
看來只有她這本是撕了的。
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傅簽將前后頁碼對比一下,少的那頁是第32和第33。
隔壁傳來敲擊聲。原本在椅子上休息的傅簽睜眼,白天到了。她開門出去,冼不拘等人已經(jīng)在走廊聚集。昨天沒有人死亡。
“我想,我知道密碼是多少了。”傅簽扭頭看向江萬法:“我給你的書呢,拿出來?!?/p>
江萬法遞給了她。
果不其然,江萬法這本書也被撕過。缺少的是第57頁和58頁。
幾人來到有密碼箱的房間前,傅簽向那人示意,那人遲疑片刻,扭動按鈕:“那我開了啊……6515是吧?”
齒輪聲響起,當轉(zhuǎn)到6515時,咯噔一聲,密碼箱開了。
“還真的是……”那人將密碼箱打開,拿出了一卷卷軸,他拍拍灰,拿到大家面前展開。
卷軸上,一溜煙的怪物畫像,從左到右,正好是十個。
男子的手抖了一下,有點害怕:“這數(shù)量,真巧啊……”
剛好對應(yīng)十個房間嗎?
傅簽下意識思考起來。畫卷上,十只怪物形態(tài)各異,有兩只被畫上了叉,下面寫著:逃出。
這點容易理解,逃出的兩只一只就是被關(guān)在走廊盡頭的小女孩,另外一只在走廊上殺人。
那剩下的去哪了?
江萬法出聲:“這本書上好像還有邪術(shù)?!?/p>
眾人被她的聲音吸引過去,剛剛所有人都在看畫像,只有她還在翻那本書。
“你看得懂?”傅簽靠過去,攤開的一頁上也有插畫,不過與傅簽之前看的不同,上面是張人體圖,在器官上做出了各種標注,然后還有個轉(zhuǎn)換的圖標。
雖然看不太懂,但也能猜到應(yīng)該是類似于靈魂互換一樣的禁忌之術(shù)。
“這里的主人不會在搞什么人體實驗吧……”其他人汗顏。
“可能吧……”江萬法指了指其中一頁,“這一段用的是意大利語的標注,大概寫的是‘若要換回亡者之魂,要有合格的容器裝載,當我找到完美軀體時,將是我的遺憾填補之日…’”
“他想要換回一個死去之人的靈魂,所以一直在挑選著合適的身體。這種邪術(shù),大多不現(xiàn)實,但能找到它們的人,也早就被執(zhí)念折磨得不管不顧了?!苯f法將書合上,抬眸看向傅簽。
傅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皺眉瞥她:“干嘛?”
“如果這些怪物都是由他挑選時折磨變成的。你猜它們最有可能在哪?”
這句話實在讓人迷惑。其他人相看著,都在向?qū)Ψ綄で蟠鸢浮?/p>
只有傅簽的身子發(fā)起了冷,她垂眸,語速很快:“你們還記得,莊園主人為什么要舉辦宴會嗎?”
“召集有事求他的人來此聚會,以此為條件,向她進行交易?!辟痪袛Q眉,她似乎也覺得奇怪了。
“如果說,游戲本就是為了挑選合適的軀殼呢?那些來到這里的人,最終和我們一樣來到了這里,并被殺死?!苯f法聲音很輕,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死在了房間里,變成了各種怪物,自然也被永遠留在了……房間里?!备岛灥淖齑筋澏读艘幌?。
如果說怪物在房間里算是個壞消息,那么還有一點讓她更是后背發(fā)涼。從尸體上的得到的紙條寫著房間w,她之前想,那應(yīng)該是拼音首字母,房間w就是房間外,房間外面有怪物。一切都和開始的猜測對得上。
但如果那張紙條根本就不是那樣的話,它被人改動了。血跡很輕松地添上了一筆,現(xiàn)在的w其實是n。
也就是說,有痣男子臨死前想寫的不是房間外,而是房間內(nèi)!
他早就知道了房間里有殺人的東西,想要提醒他們遠離房間,但是有人竟然改動了它!是怪物嗎?不是,因為怪物離開不了房間,它們被永遠禁錮在了房間里,只有借著人的皮才能出來!
既然有痣男子是在外面死的,那么,是誰殺了他?又是誰將他的皮剝了下來?
人群里一定有內(nèi)鬼!
傅簽不敢再往下想,她的腳完全生根了,渾身僵冷。而身邊人似乎明白了過來,一群人呆愣著對視。
他們不確定誰是那個偽裝成人類的怪物。
“現(xiàn)在房間不安全的話,我們該怎么辦?”拿著畫卷的男子環(huán)顧人群,默默離遠了點。
“更糟糕的是,馬上要天黑了。”冼不拘看向平秋手里的水杯,水杯里的水快要到了四分之一。
“待走廊上。幾個人對付一個應(yīng)該容易,而分散在各個房間的話,一對一怕是會全軍覆沒。”傅簽率先決定好,轉(zhuǎn)身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你要去哪?”冼不拘不由出聲詢問。
“我去看看那小姑娘?!备岛烆^也沒回,向著走廊盡頭而去。
冼不拘眸光下移,落在她握著的長骨上,沒說話。那長骨前不久從江萬法那要的。
傅簽想要做什么,冼不拘大概也清楚了。
冼不拘走近人群,靠在墻壁上,下巴示意江萬法:“你不管管她?”
江萬法雙手環(huán)胸靠在一邊,脖頸上纏繞的絲帶輕輕垂下,她的神色依舊冷淡。
冼不拘時常會產(chǎn)生那種錯覺,面前這人,似乎沒有什么人情味,無論喜或者悲。明明慧根難掩,卻像空洞的軀殼一樣待在傅簽身邊,任勞任怨。
即使她們相識不長,但也能摸清傅簽的性格,無論傅簽怎么掩飾,骨子里的惡劣和強勢是改不掉的。
如果這人還要堅持待在傅簽身邊,怕是會造成痛苦甚至失去生命。
“如果你有意向,可以來找我們,等我們這次出去,就帶著你離開?!辟痪邢蛩秮黹蠙熘?。
江萬法抬眸輕輕彎眉,眼神依舊是沒有波動的:“等找到了時機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