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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血腥氣味，爛肉腐朽生出臭味，張桂源摸了一把鼻子，把最后一具已經(jīng)被挖空晶核的喪尸遺骸拉上頂層。

一把火熊熊燃燒，張桂源跟著大隊，后退幾步躲開有些發(fā)嗆的煙。抬頭就看見遠處的際線。

沉沉夜色的濃墨漸漸被天邊的晨光推開，濃霧被驅(qū)散后天際線泛起金燦燦的光。

“三顆晶核?！?/p>

踩著皮靴的長官走到張桂源面前，身后提著裝晶核袋子的副手就從大到已經(jīng)拖地的袋子里抓出三顆小小的晶核。

張桂源“不是說這次晶核的數(shù)量和戰(zhàn)績對等么……”

長官看了他一眼，手套著一塵不染的純白色手套，扶了扶帽檐。

“有就很好了，晶核那么珍貴，還是要儲存以防萬一。”

張桂源皺眉，接下晶核，看著那沉甸甸的一大袋子默不作聲，目光下移到自己胳膊已經(jīng)出現(xiàn)的紫黑色的裂紋。

……算了。

他吃下一顆晶核，晶核沒有味道，干癟又發(fā)脆，像是在嚼塑料。但畢竟從喪尸身上挖出來，總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

嚼碎了之后咽下，視野里胳膊上那些丑陋的裂紋才有變淡的趨勢，隨一陣淡淡灼熱的痛感，裂紋消了。

使用異能的代價就是這樣，稍有不慎就會透支過度，異化為完全失智的怪物。

當然，在「日燼」里，一旦變異的趨勢嚴重，就會及時被同伴擊斃。

使用異能又想要避免異化，就要通過攝入晶核，讓晶核凈化身體中被污損的能力。

長官帶著部下們順著天臺的樓梯向下走，張桂源也轉(zhuǎn)身準備跟從。眼前黎明已至，漂亮的日出，光線一瞬間噴薄，極具生命力地瞬間填滿視野。

照得整個世界，都跟著亮堂堂起來。

張桂源一時挪不動腳步，回眸看向天邊的日光，迎著太陽的光線，他眼睛都有些發(fā)酸，卻第一次不敢眨眼。

他聽見胸腔內(nèi)的震動，每一次的抨擊，對生命致以最至高無上的誠敬。

但他還能這樣維持多久呢。作為“張桂源”而堂堂正正地活著，這還有多久的期限呢。

他垂眸，一時間陷入一點苦澀的迷茫里。但偏偏就在心情低谷的時刻，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抹純白。

程子魚“耶！是日出耶！”

少女的聲音像好久都沒聽過的風鈴響，帶著明顯的雀躍和欣喜。

張桂源一愣，抬眸就見。

她迎著日光，張開手像與全世界擁抱。白色綴著粉藍色絲帶的蓬蓬裙讓她像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張桂源被她吸引，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偏偏也在這一瞬間，少女轉(zhuǎn)身回眸，與之視線相對。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澄澈得一眼就能看見底。

張桂源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無措地想躲開那道視線，卻如何也移不開，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而下一秒，他就看見視線里漂亮得另整個世界黯然失色的少女，忽然毫無預兆地向前栽倒。

他下意識去接，就覺得懷里一熱，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驅(qū)散了周遭濃厚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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