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蔡縱,我現(xiàn)在正在別墅東翻西找。
當(dāng)時戒指被我放在了花里,我把花給了他,我聽見他和我說離婚,我渾渾噩噩地簽了字,渾渾噩噩地出門,渾渾噩噩地把這棟別墅轉(zhuǎn)到了他名下…
至于細(xì)節(jié),我甚至想不起來他有沒有收下我的花。
如果他收了的話,那戒指一定還在別墅。
別墅的布局基本上沒有動過,與我離開時沒有什么區(qū)別,處處留著我們倆生活過的痕跡。
那面墻--曾經(jīng)“他”喝醉了把“我”摁在墻上,一臉委屈楚楚可憐地問“我”,為什么不親“他”?
“我”當(dāng)時對面前這人沒有什么感覺,便一把把“他”推開了,“他”悶哼一聲靠在了墻上。
沒有覺醒意識的“他”本來就愛哭,被“我”甩開砸在墻上眼圈就紅了一大片,小珍珠都要掉下來了。
我好像沒有見過他哭。
我是說,覺醒意識后的他。
或者再說,這個醫(yī)藥箱--
--每個霸道總裁,都高低有一點毛病在身上,不是有“只有命中注定才可以治療”的失眠,就是殘疾陰暗變態(tài)病嬌,也有可能是什么食之無味,視之無色之類的。
我作為某綠色平臺萬千傳統(tǒng)霸總之一,真不好意思,有點胃病。按原作者的話來說,因為我長期應(yīng)酬,還出去和好兄弟在酒吧鬼混,酒喝多了造成的。
在“我”不知道第幾次滿身酒氣地回家,又一次看見“他”躺在沙發(fā)上守門守到睡著?!八睕]有熟睡,聽見“我”開門就迷蒙地睜了眼。
那天“我”喝酒喝到胃疼,根本沒有理“他”?!八蹦翘焯氐爻鲩T買了胃藥,從此家中就常備了醫(yī)藥箱。
還有一次。
是在我們都覺醒了意識之后。
那時的我還沒意識到我的愛意,但是下意識地在應(yīng)酬時提前回了家。
沒有人守門。
我的胃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 他好像還在書房,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主臥。隨意地?fù)Q了個睡衣,連澡也不愿意洗了,直接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后來,我是被疼醒的。胃傳來一陣強烈的痛感,額上隱隱冒出冷汗。我不自覺地蜷縮起來,近一米九(強調(diào))的身材在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
“蔡縱?”我記得他當(dāng)時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問題來找我。他在門外喊我,但我已經(jīng)無力回應(yīng)。
后來我聽見他走了進(jìn)來,蹲在了床邊。
“又喝酒,胃疼了?”他問我。
“嗯?!焙锰?,不想說話。
他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過了良久,拿了醫(yī)藥箱和一杯熱水來?!鞍阉幊粤恕!?/p>
他把我扶起來,把藥遞給了我,我吃完胃藥后感覺整個人身上都暖融融的。心也是。
我的臉色應(yīng)該有些蒼白。我細(xì)細(xì)端倪他眼中的神色--大腦因為酒精已經(jīng)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憑著直覺地去尋找他眼中到底是否存在關(guān)心。
不記得答案了。
第二天醒來大部分細(xì)節(jié)不記得了。
我的視線從醫(yī)藥箱上離開,又看見了旁邊的架子上的花瓶--
我記得家中是沒有什么插花的花瓶的。
本來“他”是很愛種花的,不過種的大多是一些多肉,把自己搞得亂糟糟的來和“我”炫耀被多肉充斥的溫暖的家。
后來他進(jìn)了公司,我們倆的工作都忙,多肉再堅強沒有人管理都會死的,于是家里那么多多肉都死了,還剩了一兩盆仙人掌,讓這個溫暖的家看起來像是沙漠。
至于這個花瓶我沒見過,是他后來買的。
里面的紅玫瑰已經(jīng)枯萎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沒有被換掉。
是我送的那一束。在之前在公司約會那一次。如果不記得了,記得回溫一下第二章。
我沒想到他會特地買一個琉璃花瓶,把玫瑰養(yǎng)在里面。還有他昨天晚上的話。我想我的機會的確來了。
提出離婚那一天,是我即將向他表白那一天。我買了一大束花,他嫌棄我說家中沒有地方放花。沒想到他最后還是買了一個。
我曾經(jīng)說過我不太愛買花,覺得花總是會蔫的。
不需要我再重申一遍“不買花不是因為太貴”這件事吧。我可是多金霸總。
但是如果他喜歡,送送花什么的,也未嘗不可。
我打開手機給助理發(fā)消息。
「幫我訂一束玫瑰到公司?!?/p>
「算了?!?/p>
「我自己去買。 」
我又打開小綠書開始搜各種花的花語。最后我把視線落在黃玫瑰上。
花語--“為愛道歉”。
至于道歉什么--就當(dāng)是我那天左腳先踏進(jìn)家門的道歉禮好了。
我不認(rèn)為他像是那種會去查每個花的花語的人,但是我的誠意和情感也應(yīng)該表達(dá)到位。
我摩挲了一下枯萎的花瓣,捻得一手花汁,紅褐色的液體爬上了手指。
如果可以,我想用黃玫瑰換走這一段枯萎的愛情。
這樣,連花都變得不那么浮華而有意義了。
“你在干什么?”他睡眼惺忪,踩著拖鞋從樓梯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