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內(nèi),文伯旭的夫人秦氏早早在門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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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容顏清如玉蘭,豪奢的郡守府內(nèi)偏偏郡守夫人不愛穿金戴銀,一身青藍(lán)色的裙琚安然而立,貌美的面容掛著淡淡的笑意,如云發(fā)髻以玉簪挽起,見著五公主到來,稽首行禮“妾拜見公主,公主長樂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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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往前一步虛扶道“阿嫂不必多禮,快快請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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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為人處世素有大家風(fēng)范,與文伯旭是自幼定親,年紀(jì)到了也順理成章的遵從長輩的意思成婚。婚后二人過了一段相敬如賓的日子,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氏勸諫文伯旭政務(wù)上的事,二人大吵了一架,便徹底的相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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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伯旭當(dāng)這個妻子不存在,常常一天半個月也不回府上,秦氏無能為力,自然只能漠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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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與秦氏一同往前廳走去。“公主定要多在永邑待些日子,這邊既是您的封地,又是風(fēng)景秀麗的宜居之所?!?/p>
五公主點頭“沿途確實見到京城所沒有的靜謐,山清水秀。聽聞東邊有月出江天的奇景,只是遭了天災(zāi),東邊的大橋也榻了。這樣的奇觀也無法近距離觀看。那邊的百姓也跟著遭殃。因此,吾此次前來便是來看看賑災(zāi)事宜?!?/p>
“公主肯為民請命,實乃永邑之福?!鼻厥涎鄄ㄎ?,像是沒想到五公主會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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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話鋒一轉(zhuǎn),朝秦氏?忽然問道“阿嫂身子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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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淡然的眼眸升起一抹熱淚,連忙控制好情緒,得體的一笑“多謝公主掛念,妾好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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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可惜道。在京城好歹文伯旭礙于長輩和帝后妃都在,不敢明目張膽對秦氏不好,這山高皇帝遠(yuǎn),連貪腐都傳不出去的地方,更何況是家務(wù)事了。這里對秦氏來說不僅舉目無親,而且這里算是郡守一人的一言堂。秦氏除了在后宅,便更加沒什么自由了。
“堂兄被父皇外放,也連累你跟著他吃苦受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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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隨之搖頭“夫君待妾不曾苛待。并未吃苦受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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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按住秦氏給她烹茶的手“好了,別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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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忘記了,這些鄉(xiāng)野粗茶,公主定然喝不慣?!鼻厥系?。
五公主接過秦氏烹茶的茶具,搖了搖頭道“我是說你啊。何必這么忍讓堂兄,才到封地兩個月,就比在京城更加憔悴了?!?/p>
“鄉(xiāng)野粗茶并非喝不慣,也并非不能喝。而是自己要心甘情愿喝,而不是被迫著委曲求全喝。不在粗茶,而在你喝茶的心情啊。”五公主委婉道來。
秦氏那最后一絲體面的心防,最終土崩瓦解。想她當(dāng)年在閨中,也是自在逍遙隨心所欲的女娘,父母兄長無比愛護(hù),可是嫁了人就是另外一番光景。遠(yuǎn)水難救近火。她的百年哭樂要由他人,如何能不憔悴。還偏偏要維系那最后一點點自尊。
最后傷的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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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道理,妾都明白。只是妾不是公主,無法……隨心所欲?!鼻厥鲜橇w慕五公主的,她有著天底下地位最高的父母,兄長是太子,她自己是最寵愛的公主。
五公主一笑“阿嫂怎知我真的隨心所欲。我們的境遇不同,可傷心之地卻都是一樣的。身陷困境需要自救。難道阿嫂要后半生都繼續(xù)把你自己封閉在后宅,兩耳不聞窗外事,便是對堂兄對這樁婚事的報復(fù)和反抗?”
“除了這些,妾不知該做什么?”
?五公主見此,也沒再兜圈子,直接了當(dāng)問道“堂兄昨夜可見過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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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動作一頓,欲言又止。“他做的事情從來不會讓我知道。我也沒那么想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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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看向五公主問“公主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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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直言道“不管堂兄要做什么,阿嫂都要保重好你自己的身體。若真有那一天,你勇敢的走出那一步,我到時候定會傾盡全力助你一臂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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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看到秦氏眼底的憂傷比之京城還要濃厚,看來外放這兩個月,于她而言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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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樁不好的婚姻,是如何損耗人的精氣神。生長在陰雨天的玉蘭花,隨時都有凋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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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小廝進(jìn)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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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紀(jì)大人被告上了府衙。人贓俱獲還有狀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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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略驚訝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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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與秦氏告別,前往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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