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沒有殺人，你們?yōu)槭裁淳筒豢舷嘈盼夷?？”少女蜷縮在角落，帶著哭腔，干凈的衣服上被踩滿了腳印，她手里緊緊攥著父親生前留給她的懷表。

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冷冰冰的說:“是你爸殺了我爸，這都是你的錯，你就是殺人犯的孩子，你應(yīng)該和你爸一起消失，給我打死她！”

“不要！不要打我！”季佳念從噩夢中驚醒，猛的直做起身，喘著粗氣，頭發(fā)凌亂，額頭冒著虛汗，睡衣緊貼皮膚。

燥熱感傳來，房間里黑漆漆的，窗簾被拉上了，伸手不見五指，緩了一會才捉摸著去開燈，沒亮，是停電了嗎？

季佳念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3點半，腦子昏沉沉的，她打著手機燈，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走向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因為停電酸奶外盒還有些許小冷珠，她把酸奶貼在臉上，臉上的燥熱感也漸漸散去。

少女靠著廚房吧臺，發(fā)起呆，廚房的窗戶沒關(guān)，樹的影子映在瓷墻上，長像縱橫。

那時，季佳念被人騙到了一個死胡同，懷表也被他們摔壞扔進了河里，父親去世，母親不知去向。

當(dāng)時她才高一，在接受到消息后，一時接受不了暈倒在了學(xué)校，后來小姨收養(yǎng)了她，對她一直很好。

她忘不掉那些霸凌她的人，雖然他們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了少年托管所，但他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變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日益折磨著她的心理。

進一年來她每晚噩夢交加，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但小姨不知道。

每當(dāng)她晚上閉上眼睛睡覺時，腦海中就會閃現(xiàn)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少女攥著酸奶的指甲泛白，砰的一聲酸奶掉在地上。

陽臺上，季佳念坐在搖椅上，蓋著毯子，看著夜景。

高樓大廈，零點還有幾家燈火通明，汽車的喇叭聲，響徹城市。

季佳念拿起手機打開相機，拍了幾張夜景。

她這才意識過來，自從搬到c市的時候，就退出了所有社交賬號，也拉黑了所有人的手機號。

她不想說，也懶得說，一個人忽然在一瞬間消失，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沒有人知道她是死還是活。

季佳念緊盯著微信登錄界面，不知是什么驅(qū)使著她登錄了進去，剛進去便彈出了許多消息，但時間都截止在了一年前。

隨即又刷新了界面，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在2分鐘前，季佳念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回消息，只是發(fā)了條朋友圈，夜景配文：我安好。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想也許沒有人了解她的性格。

季佳念回到了房間，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漸漸的她睡著了。

她又做了那個夢，夢里還是那些人，伸著手掐著她，辱罵她，不管她怎么掙脫，也逃不掉。

第二天早上，女孩躺在床上，手里緊緊的攥著被子，臉上冒著冷汗，嘴里一直在喊著不要，臉色蒼白，嘴唇無色，陳婉嚇了一跳，走到床邊叫醒了女孩。

季佳念醒來后，過了許久才緩過神。

陳婉看著季佳念臉色十分憔悴：“念念，怎么了？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季佳念轉(zhuǎn)頭看著陳婉：“沒事，小姨，昨天晚上看了恐怖片，夢到怪物要吃了我?！?/p>

陳婉笑了笑：“沒事就好，身體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跟小姨說啊，我看你臉色不好?！?/p>

“知道了，小姨，只是被嚇到了。”等季佳念洗漱完，兩人下了樓，陳婉早就做好了早餐。

吃過早餐后，陳婉叫住季佳念：“念念，明天一中開學(xué)，一會兒小姨去給你拿點錢，去買點開學(xué)用的東西?！奔炯涯睢班拧绷艘宦?。

住在陳婉家里，陳婉每個月都會給她零花錢，剛開始確實有點不好意思，但后面也習(xí)慣了，季佳念也沒再說什么。

她想她欠小姨的東西太多了，以后一定要還清。

季佳念傍晚才出門，她提前給陳婉打了電話，晚點回家，讓她不要擔(dān)心。

陳婉是個女強人，工作狂，還沒結(jié)婚，每天晚上都會熬夜加班。

季佳念干脆在外面吃飯，是條小巷子，離家也比較近，她走進餛飩店，這家是她經(jīng)常來吃的，味道很好，老板是個老爺爺，看見季佳念來了，沖著她打了聲招呼，兩人早就混熟。

吃完餛飩從店里出來已經(jīng)很晚了。

不少的門店都關(guān)門了，季佳念在路上踢著石子漫無目的的走著，小巷子很安靜。

石子被彈到了對面的垃圾桶，季佳念抬起頭，看見一家亮著的店，敞開著店門，門店上標著兩個很大的字：金魚。

名字挺單調(diào)。

季佳念懷著好奇心走了進去，店里的正中間放著一個魚缸，里面只有一條小金魚。

她站在魚缸旁，手指在魚缸壁上畫著圓圈，驚奇的是小金魚也跟著她的手指轉(zhuǎn)了一圈，季佳念感覺挺神奇，這條魚也蠻有趣。

她對著小金魚自言自語道：“就剩下你一只了啊，和我一起回家嗎？”

季佳念轉(zhuǎn)頭看向老板：“這條魚幫我包起來吧?！?/p>

“好嘞！小姑娘”老板起身去拿了漁網(wǎng)。

然而她沒看見旁邊的少年正在貨架上選著魚飼料，剛才說的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季佳念接過袋子里的魚后出了店門。

陸清言出去時正巧看見剛剛的那個女孩挑逗著袋子里的魚。

他不知不覺的提起右手，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金魚勾唇笑了笑。

也不知他是在想剛才的女孩還是在想什么，那雙很好看的桃花眼里充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