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選擇，談何容易。

甄梔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長長的候選名單上。排在前列的，依然是那幾個熟悉的名字：宋亞軒、嚴浩翔、劉耀文……后面則是一連串陌生的名字和編號。

她閉上眼，揉了揉眉心。這仿佛不是在選擇伴侶，而是在進行一場冷酷的資源評估和風(fēng)險測算。

宋亞軒，情感純粹熾熱，知根知底，但這份濃烈的情感本身也可能是一種不穩(wěn)定因素。

嚴浩翔，務(wù)實冷靜，目標(biāo)明確，看似省心，但其功利的動機和早熟的心思同樣需要警惕。

劉耀文，單純明亮，背后家族關(guān)系相對簡單，但其懵懂無知的狀態(tài)讓人不忍將其拉入泥潭。

其他陌生人，風(fēng)險未知，變數(shù)更大。

每一個選擇，都像是在丁程鑫的心上扎下一刀，也是在為自己本就復(fù)雜的局面增加新的變數(shù)。

她正沉思著，書房門被輕輕敲響。

甄梔“進?！?/p>

甄梔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宋亞軒，他端著一杯熱牛奶，眼神里帶著擔(dān)憂和一絲孤注一擲的勇氣。

他顯然察覺到了什么（或許是丁程鑫哭過的眼睛，或許是甄梔身上不同尋常的低氣壓）。

宋亞軒“甄姐……看你昨晚沒休息好……喝點牛奶吧。”

他把牛奶放在桌上，手指微微顫抖。

甄梔看著他，少年眼中的情愫幾乎要滿溢出來。她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巨大的重量：

甄梔“亞軒，如果……我是說如果，給你一個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名分，但你很清楚，我可能永遠無法回報你同等的情感，你愿意嗎？”

宋亞軒猛地愣住，瞳孔驟縮，臉?biāo)查g變得通紅，呼吸都停滯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宋亞軒“我……我……”

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發(fā)顫，巨大的狂喜和隨之而來的深切悲傷同時沖擊著他。

他明白這“名分”意味著什么，也清楚這“如果”背后的殘酷現(xiàn)實。

幾秒后，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重重地點頭，眼睛里有淚光閃爍，聲音卻異常堅定：

宋亞軒“我愿意！甄姐……只要能在你身邊……什么樣的名分……什么樣的方式……我都愿意！”

哪怕只是影子，哪怕永遠得不到對等的愛，他也甘之如飴。

甄梔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絕和痛苦。心中嘆息，卻不得不繼續(xù)：

甄梔“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今天的話，不要對任何人說。”

宋亞軒恍恍惚惚地點頭，同手同腳地離開了，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剛離開沒多久，嚴浩翔就像算準(zhǔn)了時間一樣，溜達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他自己的體能和學(xué)業(yè)成績報告？

嚴浩翔“甄姐，匯報一下近期成果！”

他一本正經(jīng)，

嚴浩翔“體能耐力提升15%，文化課全部A+。我覺得我的‘投資價值’又提升了！考慮一下優(yōu)先納入‘戰(zhàn)略儲備’嗎？”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眼神里卻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甄梔“……”

她按了按太陽穴。

這種赤裸裸的“自薦”，讓她哭笑不得，卻又現(xiàn)實得讓人無法忽視。

甄梔“浩翔，”

她看著他，

甄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不是游戲，不是投資?！?/p>

嚴浩翔“我知道啊?！?/p>

嚴浩翔攤手，表情很平靜，

嚴浩翔“名義上的伴侶，互不干擾，必要時配合演出，幫你應(yīng)付檢查，順便還能幫你穩(wěn)定后方（指丁程鑫和時團其他人）。雙贏，不是嗎？我很清楚規(guī)則，甄姐。”

他的冷靜和清醒，在某些時刻，確實是一種“優(yōu)點”。

甄梔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說：

甄梔“報告放下，我會看。”

嚴浩翔滿意地放下報告，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一句：

嚴浩翔“對了，劉耀文那小子好像還啥都不知道呢，需不需要我……嗯……給他稍微啟蒙一下？”

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甄梔“不用。”

甄梔立刻給出否決票，

甄梔“管好你自己就謝天謝地了?！?/p>

嚴浩翔“得令！”

嚴浩翔笑嘻嘻地溜了。

書房重新恢復(fù)寂靜。

甄梔看著桌上那杯溫?zé)岬呐Ｄ毯湍欠莩煽儓蟾?，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

軍部的鐵拳已經(jīng)落下，倒計時滴答作響。而她，必須在九十天內(nèi)，做出最艱難、最殘酷的選擇。

她拿起通訊器，撥通了祁芍藥的號碼。

甄梔“圣所，”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甄梔“準(zhǔn)備一下，我需要一份詳細的，關(guān)于宋亞軒、嚴浩翔、劉耀文三人信息素與我的長期相容性及潛在風(fēng)險的專業(yè)評估報告。”

甄梔“還有，準(zhǔn)備最高等級的信息素阻斷劑和偽裝劑?！?/p>

有些路，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了。

她首先要確保的，是在這無法抗拒的洪流中，盡最大可能保護她真正想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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