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沒抬,態(tài)度堅定。
“言川,這是我的銀行卡,你拿著,還有兩個海邊別墅也劃到你名下?!?/p>
江徇似乎為了愧疚要補償我。
我:“江徇,我不需要這些,你拿走吧?!?/p>
江徇眉梢染上怒氣,頭發(fā)凌亂得像頭炸毛的小獅子。
“白言川,你到底在鬧什么?難不成你要守著那間快要倒閉的花店過日子?醒醒吧,你一個親人也沒了,你除了靠我還能怎么活!”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生活的很好?!?/p>
“我是個成年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同情,憐憫!”
是的,我外溢出一絲憤怒,我苦苦縫補我們破碎的感情,它卻被輕飄飄的言語擊垮。
我喉口涌上一股血,劇烈咳嗽,讓我喘不上氣。
江徇嚇住了,“你怎么了?”
我瞥過臉,現(xiàn)在我的樣子一定很憔悴,“不關(guān)你的事?!?/p>
“白言川,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生病就去看醫(yī)生。”
我很平靜,“我就算病死,又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白言川,你好得很!”
江徇就像煤氣罐子,一點就炸。
我們的最后一次分開,也是一場狼藉。
我目送江徇的背影離開,昔日少年單薄的身影已經(jīng)變得高大結(jié)實。
6
江徇搬走的很快,像是逃離。
屋子里還剩幾雙鞋子、成堆的牙刷、杯子也沒帶走。
我懶得提醒他,左右他也不缺。
不大的房子,少了一個人,瞬間感覺有點冷清。
廚房兩天沒開火。
點了份清粥,吃了兩口,就往洗手間吐了。
鏡中的自己,頭發(fā)留得有些長了,臉色依舊蒼白,眼尾多了細密的皺紋。
我有些疲倦,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
我伸展著胳膊,活動稍顯遲鈍的關(guān)節(jié)。
目光轉(zhuǎn)動處——
一團人影闖進我眼底。
他看上去很年輕,整個人蜷縮在我家的沙發(fā)上。
他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喜悅地凝望我,“言川哥!”
轉(zhuǎn)而,他支支吾吾解釋,“我看到你家門沒關(guān),就進來了?!?/p>
他蹲下來,抱住我的大腿,踹也踹不掉,“我沒地方去了,言川哥你別趕我走?!?/p>
我腦袋懵了一會兒。
想起來了。
這是十八歲的江徇,最愛我的時候的江徇。
7
“言川哥,你看上去比之前有些不一樣?”
江徇褐色的眼睛盯著我。
我愣怔,嘴角輕扯,“我不是26歲的白言川,我是36歲的白言川,我已經(jīng)不再年輕?!?/p>
江徇攥著手腕,眼睛瞪大,眼眸中含著驚訝。
“我喜歡的人是白言川,這件事無關(guān)年齡?!?/p>
他語氣肯定,不帶一絲猶豫。
他想來握我的手,被我一下甩開。
清脆地啪一聲。
“對不起?!?/p>
我愧疚道歉。
現(xiàn)在的一切讓我覺得恍惚。
江徇后退兩步,小聲說:“沒關(guān)系的?!?/p>
我頓了頓開口,“前兩天我分手了,情緒不太好?!?/p>
江徇垂著眼眸,“那個人是不是傷害了言川哥?”
我縮在沙發(fā)上,捧了杯熱茶,“為什么你不懷疑是我的問題呢?”
我想聽十八歲的他的回答。
江徇笑容洋溢,“因為言川哥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