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千仞雪將天使神劍刺進(jìn)了對方的心臟，但同樣，他的心臟處也出現(xiàn)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傷口。

千仞雪拔出天使神劍，無力的癱在地上。

傷痕累累，被天使神力洞穿的胸口血洞不斷的溢出精血，眼神光已經(jīng)開始有些渙散的“千仞雪”掃過同樣傷勢的千仞雪，輕輕地“哈”了聲，嘴角艱難的扯動了一下，說道：“你殺死了我……也就是殺死一部分自己……以后的路……我不能陪著……你了……”

“是你……贏了……”

“千仞雪”閉上眼，嗆著血承認(rèn)了最終的贏家。

明明不管是魂技還是魂力，他的顏色都是黑色，但在消散的時候，“千仞雪”整個人卻籠罩在一層朦朧金芒。

“千仞雪”還想說什么，無比艱難的牽動了下嘴角，但他想要說出的字音，卻在似螢火飛散的光霧中模糊不清。

“呼——”

最后留下的金色光點(diǎn)如絮般吹向千仞雪。

恍惚之間，千仞雪透過那些朦朧的金色光團(tuán)，好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已經(jīng)成神，但還是隕落了。

死在海神手里？還是在嘉陵關(guān)？？

千仞雪還沒看清楚，就被一道聲音拉回來。

“千仞雪，你的神考還沒有結(jié)束?！?/p>

是寧沫沫。

寧沫沫抬手，幾點(diǎn)白色的光點(diǎn)落在千仞雪的傷口處，幾乎眨眼間，他的傷勢就好了大半。

但千仞雪卻在看到寧沫沫的神情時，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他最不想接受的事實(shí)還是擺在了他的面前。

黑衣黑發(fā)白眸的寧沫沫高高矗立在僅剩的那座天使神像的上方，神情溫和悲憫，像凌駕于眾生之上，又像在垂眸觀看世人之悲。

細(xì)碎的光暈傾灑而下，落在寧沫沫的黑發(fā)上，揉成一股溫和的顏色。

空氣中細(xì)小的光粒，隨著微幅的氣流搖曳而下，漸漸落在她的肌膚上。

是千仞雪想象中神的樣子。

“你想我成神嗎？像讓我和你一樣，斬斷七情六欲？”

千仞雪看著寧沫沫那雙如雪般的白眸，想起了她以前那似春日午后碧泉般柔情溫暖的蒼綠色眼眸。

“你成神一直都在吾的計劃中，從我們第一次交談開始?！?/p>

寧沫沫絲毫沒有要瞞他的意思。

千仞雪所有的希望和愛意都被這句話擊得粉碎，壓在心中的巨石轟然化成煙霧，連飄散的聲音都沒有。

他只覺心臟硬生生被掏空，徹骨寒意向上翻涌，卻落不到實(shí)處。

千仞雪心里空茫茫一片，仿佛呼吸間都感受到天地給予他的衰敗意味。

“那……那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呢？也是計劃？我們的愛呢？你還愛我嗎？”

“對于神而言，眼里只能有萬物，觀眾生皆一體，憐生靈之苦困，這是神的職責(zé)?！?/p>

“是……”千仞雪苦笑，像起自己在臨走前看到的消息，那也是她刻意讓自己看到的吧。

千仞雪聲音發(fā)澀，似是自嘲，“眼里有蒼生，心里無小愛，是我著想了?！?/p>

寧沫沫看見，那雙總是平靜的、淡然的金色眼睛里，出現(xiàn)如此哀傷絕望的神情。

他又痛苦又失望地注視著寧沫沫，亦或者是透過她所看到的，那看似無法撼動的命運(yùn)。

“我可以成神?！?/p>

千仞雪想起那個陣法，只有成了神才成啟動陣法，才能救下斗羅大陸。

她運(yùn)籌帷幄，步步為營，心思手段都要在自己之上，相比她一切都安排好了，自己只能心甘情愿的為她所用。

恐怕媽媽也做出了一樣的決定。

這樣也好。

一家人也算是永遠(yuǎn)在一起了。

千仞雪再也沒有猶豫的張開翅膀，飛到了千道流的身邊，強(qiáng)烈的金色火焰驟然從兩人身上升騰而起，那火焰并沒有溫度，但在這一瞬間，卻照亮了整座神殿，先前神殿上那些淡淡的金色光紋，在這一刻卻都已經(jīng)變成了強(qiáng)烈地金光，他們成為了整個天使神殿的中心。

…………………………………………

你本是穿堂過留不住的一場風(fēng)

卻偏偏引山洪愛在我心中翻涌

你是這人世間驚鴻歲月的過客

驚艷了我死水一般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