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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富察瑯?gòu)?/a>  七日連更     

自在飛花輕似夢

如懿傳:鳳皇來儀

但終究是幻想。事實(shí)是,她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有無盡的苦痛駐留胸膛,它們扭曲著,掙扎著,拼了命想要宣泄,找不到出口。

阿箬抬首,換了一副腔調(diào)道:

“月福晉,或許我這個(gè)月開銷確實(shí)大了些,走的是王府的賬,沒給下面的人樹一個(gè)好榜樣,但也是因?yàn)闋繏旒胰恕N蚁胪鯛敽透x知道此事,也會諒解的。”

“?”皇帝一愣,隨即品出來,這是如懿的口吻,阿箬作為她最貼身的人,模仿輕而易舉。

甚至還有注釋的:“這是在王府,烏拉那拉氏和慧貴妃管事期間,烏拉那拉氏挪了王府的五十兩拿去給家中小妹,被慧貴妃上門要說法時(shí)的措辭?!?/p>

她又道:“福晉這一舉,只怕是會傷了新來的姐妹的心,今日我看那蘇格格表情便有些無措。既然是姐妹,平時(shí)多走動(dòng),親近親近有何不可呢?”

“這是純嬪和嘉貴人入府時(shí),彼時(shí)為福晉的皇后娘娘囑咐她們將重心放在伺候您身上時(shí)的評語?!?/p>

而后,她換回了自己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念起自己的臺詞,招來耳光和罰跪的臺詞:“主兒,現(xiàn)如今宮里的高位嬪妃也就您,慧貴妃與皇后?;屎笞〉拈L春宮是個(gè)好意頭,盼著皇上春恩長在,咸福宮也有福澤咸聚的意思,但這些都比不上翊坤宮。坤為女陰之首,翊為輔佐,除了皇后娘娘大婚所用的坤寧宮,再沒有比這更華麗所在了,皇上是要主兒輔佐坤寧呢。”

她再度復(fù)述,一字不差,講完,她抬眼看著并無什么反應(yīng)的皇帝,忽然笑道:“皇上現(xiàn)在聽來,是不是覺得可笑至極,覺得我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那您覺得,我為什么要說這番話,這又是說給誰聽的,她的反應(yīng)又是如何?”

“如果秦檜不得宋高宗賞識,他的那些逆天言論,那些行為,又如何會存在?皇上,大清規(guī)矩,皇子五歲開蒙,您也是熟讀四書五經(jīng)的,能被記載在冊的臣子數(shù)不勝數(shù)。這當(dāng)中,有能臣,有諍臣,必然也少不了佞臣吧?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錯(cuò)的嗎?他們難道不會考慮生民社稷,考慮百姓嗎?那為什么他們還要這么說,這么做呢?是因?yàn)樯衔徽呦矚g聽,卻不能這么說?!?/p>

“所以,就需要有人做他的口,做他的手,我就是如此?;圪F妃曾有言,陪嫁是主子的顏面,她說什么,做什么,原和主子說,主子做沒有分別。所以,皇上,您覺得我的言行個(gè)性,和烏拉那拉氏有幾分關(guān)系呢?”

那些情緒蜿蜒起伏,如長蛇扭曲,終于找到了唯一的出路。它們,她,被宣判死刑后,選擇報(bào)復(fù)。十倍,百倍,千倍地,報(bào)復(fù)到最初的那個(gè)人身上去。

一起下地獄吧,她的目光穿越層層簾幕、殿宇,對不在場的如懿這樣說著,竭力用了狠毒的語氣,卻無法阻止顫抖作為結(jié)尾。

末了,她長久凝視著皇帝,就這么執(zhí)著地看著,她從未有過這樣的膽量,也從未如此僭越過。但今日她打破的規(guī)矩實(shí)在太多,也無謂這一項(xiàng)了。

她一直看著,直到面前的帝王輕輕頷首:“朕知道了?!?/p>

她明白,他聽進(jìn)去了,記在心上了。臨死前的最后反撲,終于起效了。

到底,她沒有輸。

阿箬笑了,她甚至把頭仰得更高了些,調(diào)轉(zhuǎn)視線去那敞開的窗上,一線陽光打進(jìn),均勻撒在紫檀木的小幾上,是那樣明媚,那樣溫柔。

她憶起她讀過的《赤壁賦》,被貶黃州的蘇東坡寫下的名篇。當(dāng)然,她在這里提起,不是要夸這位,實(shí)際上,在看到那句“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的時(shí)候,她是很不屑的,這不是還在教唆人要安分,不該妄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嗎?什么萬物各有主宰,只要拿到手,那不就是她的嗎?資源,地位,前途,這些難道不都是搶奪才能得來的嗎?勝者為王,她只信這個(gè)道。

(注:角色臺詞不代表作者觀點(diǎn)!本人絕無冒犯蘇軾先生的意思,蘇軾原話也不是這個(gè)意思?。?/p>

那么現(xiàn)在,敗者為寇,要無條件接受一切條件。這時(shí)候,她終于想起原篇的后半段了。

惟江上之清風(fēng),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可是,她卻連這些,都不能享用,頭頂?shù)娜展猓惨チ?,連托遺響于悲風(fēng),都做不到了。

原來,她走到皇上面前的這一條路,名為徹底的成功,也名為徹底的失敗。

金玉妍。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走馬燈終于到了最后。阿箬端正跪姿,鄭重地把頭貼上地面,終于說出了那句該有的臺詞,她的謝幕之語。

“奴婢,叩謝皇上圣恩?!?/p>

視線朦朧,眼前之景都帶上了晶瑩瑩的邊框,如夢似幻,多像她曾經(jīng)渴望擁有的,繁花似錦的天宮。

那些美好的想象,對未來的期許。

終化作綺麗又遙不可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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